2月9日早晨,上海也下了几粒雪,好惊喜呢。
就那么一会儿,薄薄的一层,像是江南女子脸上薄薄的粉底,淡雅别致,看得人春心荡漾。细小的雪粒轻轻敲打在脸上,像是情人温柔的抚摸,还没回过神来,已经化成了水滴。
是谁在外白渡桥上,聆听自己幽怨的爱情往事?是谁在外滩,深情地仰望,渴望一个完美的邂逅?是谁在东方明珠下,许下一生一世的祈愿?在雪的掩护下,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不需要铺垫,不需要前奏,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每一粒雪,都是上帝寄给人间的贺卡,饱含深情,所以热泪盈眶。所有的事物都是有生命的,有的长命,有的短命。雪也是,虽然短暂,记忆永远。
小时候,冬天里,记忆最深的就是雪了。铺天盖地的雪,不经意间就把马路铺成厚厚一层。早上起来,深一脚,浅一脚,不一会儿功夫, 鞋子就全湿掉了。忍着寒冷,去学校。冻疮也越长越大,一个冬天下来,脚会变得惨不忍睹。
那时,对雪,有一点点害怕的。觉得,冬天永远是那么漫长,那么寒冷。只希望早早过去,春暖花开,就不会受那种煎熬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冬天已经很难见到雪了。即使有,也只是洋洋洒洒落一阵子,又不见了。所以,一到冬天,就盼望有一场大雪,可以堆个雪人,打个雪仗,拾起儿时的记忆。
雪,是净化了的生命。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洁白无瑕的,让人忍不住想抓一把,放在怀里。可是,当你想把它焐热时,却发现,已经化成了眼泪,在你掌心,那么无辜,那么哀怨,让你后悔触碰它。
雪,能让人忘记仇恨。一个人走在雪地里,很多往事,袭上心头,想起一个人痛哭长夜的日子,想起某个无助的时候,泪流满面的场景。但是,和漫长的人生相比,这点痛算什么,只是生活的小意外而已。这样想着想着,就释然了。生活里太多有意思的事情,这些,足以让我们忘记命运带给我们的颠簸。
在北方的冬天,常常能看到雪景。放眼望去,天空飘着雪,地上堆着雪,树枝上也被雪装饰得如梦如幻。站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如入无人之境,只有漫天飞舞的雪花,感知你的心事。闭上双眼,和雪花一起,走进它们的世界,会觉得一下子豁然开朗,所有的不愉快,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夜里,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粒雪,在北漂到南,从南漂到北,看尽世间的繁华与荒芜,然后,化成一滴眼泪,滴落在大海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