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五年前我高考失利,当时我心灰意冷,
即便是现在,我依然记得考完试的那天晚上,
我躺在床上,紧紧地闭着眼睛,心里不停告诉自己:
快睡!快睡!这都是梦!这都不是真的!
我不爱哭,因为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但我哭过俩次,第一次是二年级的时候犯错被父亲痛打了一顿,
第二次就是考完试的那天晚上,
父亲:考的怎么样?
我:考的...不好...
父亲:那二本总还是有的吧。
我的情绪瞬间就崩溃了,我低着头痛哭,不敢看父亲。
我记得有一次我模拟考考了全班第一,父亲虽然没有直接夸赞我什么,
但他却把这事告诉了在外的妹妹,妹妹跟我说:
你不知道爸跟我说的时候,好像他自己考了全班第一似得。
02
之后老师举办了送别宴,预祝大家大学生活美好。
我没有考到大学,但我还是去了。
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这是第一个路口。
宴会上,大家觥筹交错,炫耀着自己要去的城市——
北京、上海、南京、广州、深圳,
明明都是在中国境内,我却感觉它们比大洋彼岸的美国还要遥远。
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世界好大,它不再只是一个学校、一个县城,
它突然变成了一个省,一个国,甚至是整个地球。
这个概念太大,它突如其来地被塞进了我的脑子里,在我的脑子里爆炸。
就如同原子弹在广岛爆炸,它摧毁的是我全部的认识,我感觉我的世界一片荒凉。
我突然意识到,大家都要离开了,去奔赴更美好的未来,而留在原地的只剩我一个人了。
再猛烈的太阳都不能溶解我身体里的孤独,它像一根刺,扎进肉里,随时告诉着我:
你就要被所有人甩掉了。
03
天道酬勤,我终于也踏入了自己理想中大学的校门。
大学四年,我不敢松懈,因为那根刺,一直都在提醒着我。
但阿和却没有这样一根刺,或者说,他的那根刺,来的更晚。
阿和是我的下铺,还是老乡,所有我们经常在一起谈心,虽然我总是去上自习,他总是穿梭在宿舍和网吧之间,但并这不妨碍我们。
大四上半年的一天晚上,阿和奇迹般的没去上网,而是叫去出去喝酒。
阿和闷了一杯酒,跟我说:
“你觉得考研继续深造?”
“恩,还想再学点。”
“听说阿豪签了北京一个不错的公司。”
“是啊,好像是他一个朋友介绍一起去的。”
“小鹏是打算自己创业是吧?和他们那几个。”
“好像是,他们大二不就开始在校内校外卖点东西么。”
“唉。你们有工作的有工作,考研的考研,就我不知道该干嘛。”
“之前那个招聘会,我不看你去了么?”
“是去了,可人家一看我的简历,就说‘我们这个可能不太适合你’之类的,还不是嫌我成绩不好,而且要啥没啥。”
“我早就叫你少上点网,多看会儿书,学点东西嘛。”
“......唉,我现在真后悔。大一那年还看会儿书,后来喜欢上了游戏,之后看书就越来越看不懂,看不懂就不想看,就像着干脆去打会儿游戏得了。”
“说这些也没用,你现在打算这样办?”
“我也不知道,但我真的不想回家,家乡那么落后,回去了我就一辈子出不来了。”
“那你现在是无论如何都要留在这咯,既然有了目标,就别再沉迷上网了。”
“恩。你说时间怎么过的那么快啊,我突然有一种感觉,大学一毕业,大家真的就要各奔东西了,每个人都要开始自己不一样的人生了。有些人你现在就能预感到他以后会变得很厉害,有的人你也能猜到他未来大概是个什么样子。好像宿命一样,一切都开始有了安排。想想我就觉得后背发凉。”
“那你甘心飞黄腾达的是别人,穷困潦倒是自己么?”
“当然不愿意,其实你不知道,这个学期一开始,我就开始每天都过得很焦虑。我现在一会宿舍,看到宿舍里的几个人,好像每个人都有一个不错的将来,就我的未来没有着落,我感觉自己是被你们,甚至是被这个时代抛弃的人,我做梦梦见有人跟我说,我就该会到那个小县城。可我不甘心啊,大家都是一个地方毕业的,我承认我没有别人出色,但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在这个地方有个一席之地呢?我不想被你们抛弃,更不想被这个时代给抛弃,这个世界这么美,我不要你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而我的生活就即将结束。”
阿和越讲越激动,眼眶泛红,双手紧握。
我拍拍他的肩膀,跟他干杯。
04
大学毕业不像高中毕业,高中毕业更像是为以后的人生要走什么样的路做出的一次尝试,不喜欢就换一个,没有多大难处。而大学毕业不同,现在你要想再换,一不容易,它的代价可能过高,二不稳点,或许就会变得朝不保夕。所以很多人都说,你大学毕业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以后估计也就这样了。但我还是很高兴,阿和虽然明白的晚,但对他来说,却很及时。他找到了那根给他刺痛的针——你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而我的生活却即将结束,让他一夜间就成长醒悟了。
05
顺境让人羡慕,逆境叫人成长,但唯有刺痛,才令人惊醒。
刺痛是残酷的,刺痛是无情的,但刺痛是最真实的。
我多么希望你能洞察世事,不需要那一根刺来给你提示,
但如果无从避免,我希望你能永不放弃,
18岁也好,28岁、38岁也罢,
当你意识到这一切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那就迈开步伐去创造属于你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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