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去过茫茫沙漠,不知道绿的美。
没走过浩瀚戈壁,不知道水的温柔。
很久很久以前,祁连山的冰川融化,形成了无数蜿蜒曲折的河流,在河流的尽头,形成了星罗棋布的绿洲,这里的每一座城市都因被冠以“镶嵌在丝绸之路的璀璨明珠”而著称,这里的风情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壮阔却不乏单调。
后来,北方的少数民族对此眈眈虎视,为这里带来了血腥与残暴。沙漠掩盖的,不仅有散落的和田玉,还有边关将士的骸骨;不仅有断断续续的驼铃,还有春闺梦里的呢喃。这里的风情遂变了一副模样。
再后来,这里诞生了一大批金戈铁马、封狼居胥的西域名将,他们声称“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匈奴未灭,无以家为”,从此以后,“边塞”二字便以慷慨苍凉之感深入人心,给人以无尽的遐想。
从曹子建的“金羁白马”到花木兰的“东市骏马”,从王翰的“葡萄美酒”再到范仲淹的“一杯浊酒”,每次翻开书本,无数的边塞作品似乎被狂沙裹挟着扑面而来,激昂慷慨,豪情万丈,但它终究是凄凉而惨淡的,因为毕竟有人曾说,“臣不敢望酒泉郡,但愿生入玉门关”。
多少年以后,当阳关玉门关被风化的只剩下一桩土墩,当“一带一路”已成为国家发展战略联络着西域古国并与之共同繁荣时,当空军原副司令王良旺中将吟诵着“临空欲寻阳关迹,驻地尽变芙蓉洲。红颜儿女边疆老,江山与我共风流”诗句时,往日的边塞景物已成为了人们追忆往昔的遗迹,人们从口口相传的动人故事里汲取家国情怀的正能量。
素有“沙漠三千岁”的胡杨如今成了这里的英雄,每逢国庆节后的一周左右,便到了观赏胡杨林的最佳时间。胡杨的树形千奇百怪,或遒劲、或挺拔、或诡异,它以成片的金黄映入人们的眼帘,胡杨与其绰约的湖中倒影是人们在这个秋天中最绝美的一瞥。
人们喜爱胡杨,大抵是因为它给人们留下的意象。或生而不死,或死而不倒,或倒而不朽,生生死死三千年,用三千年的时间来思考生命的过程,留下的却是凝重、苍凉和悲壮。它用生命和躯体点缀着荒凉的土地,为边塞风情注入豪气与雄浑。
栖息在湖中的胡杨,用落叶铺满了整个湖面,它面容憔悴,心如枯槁,但这暗流涌动的灵魂仍值得人们虔诚的膜拜,它应了泰戈尔的那句,“死如秋叶般静美”。
上了年纪的人依旧华装丽彩,她们用手中的红丝巾舞动着属于这个时代的荣光与芳华。
如今的西北边塞,依然驻防着数以万计的将士,和平年代的人们是幸福的,但相比于繁华的都市,这里依旧贫乏,或者说与北上广相比,这里是另一个世界。
每天夜里除了当空的皓月,更有璀璨的繁星,这里的天空没有一点平凡的星火,因为闪烁着的都是驻地儿女内心的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