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小村出辣条少年
婶婶端着一个还冒着白气的塑料大红脚盆两手使劲往外撂,浊水在门口的水泥场地上泛起一小股热浪白雾后,转瞬就被冷风吹的不留一丝气息,天很冷,小村里很安静,就是刚才这点倒水的动静也显得格外的热闹。
人有少年,少年初为人时,却不知人为何而生。
少年生在这个朴素的同路上的石子一样的小村,懵懵懂懂的度过了十个年头。邋遢的头发略黄,顽皮的眼睛透着一股对陌生人保持警惕的单纯,因为他妈常吓唬他千万别和陌生人说话,某某村的小孩被偷走了,于是少年便认为这是真的,不过有时他也会想:我如果被偷走了,会怎样?会被带去哪里呢?而他妈早就为他准备好了答案:偷去卖掉,斩断手脚乞讨。吓得少年幼稚的心里满是恐惧。村里偶有来走货的小商贩,他都保持一个警戒的心,是绝对不敢一个人去的。
虽才十一岁,可少年心里面却装了几个让他觉得可怕至极事。每当黑夜来临,少年独自坐在门前的石阶上仰望这浩瀚无垠的宇宙和神秘莫测的空间,不像其他小孩那样去欢快的唱一闪一闪亮晶晶,他感到的是深深的疑惑和莫名的不安。
他妈见他一个人又坐在那里看黑漆漆的天空发呆,从口袋掏出一包辣条飞过去:傻小子,你又在发什么呆,给你的。少年这才回过神来,皮着脸笑嘻嘻的撕开小塑料袋,抽出辣条,使劲嚼了起来。平时他最喜欢的零食就是这极鲜的辣条,小孩多吃了并不健康,可这也无法阻挡他,难得吃上一次给味蕾很强的刺激,嘴馋不需要理由。
对少年来说第一可怕的事,也许永远不会忘记吧,那种恐惧让他身上每一个细胞都深深的记着。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细胞的成长,那种恐惧只是被藏得越来越深。
那是去年春暖花开时候的事了,小村的三两小伙伴相约去邻村那片人迹罕至的茂密毛竹林去玩。这帮少年好奇的探险心是与生俱来的,他们个个跃跃欲试,谁也不认怂,都认为自己胆子是最大的。走到毛竹林前已是下午四时左右,天气虽然转暖和了,但此时从林子吹来一阵阵窸窸窣窣的风,还是感觉到毛孔紧缩。
他们手里各自握着一根路边捡的枯竹竿当武器,小心翼翼的钻进了毛竹林。竹林里到处都是刚刚冒出头的竹笋,也不知是什么鸟的叫声,显得特别古怪,让人听了有种悲凉荒芜的感觉。小伙伴们可顾不得这些,他们想尽快横穿这片竹林,因为天越发昏暗了,天空浓浓的灰云加上密集的竹叶让人特别压抑。
一路上还算顺利,除了一些不知名动物和鸟类的叫声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小伙伴们吊着的心也都渐渐放下来了。这时路明显的向下倾斜了,前面是一个大池塘,听村里人说这个池塘太大太深而且在竹林深处,从来没有把水抽干过。少年们对水都有种天生的喜好,都迫不及待的冲过去,心里想着抓点小虾小蟹小乌龟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