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否认对水云的痴情,正如我难以容忍她对建宇的倾心。
从相遇以来,在我的心里,她早已被刻画成一个神一样的女子,遗世独立,未染凡尘。只是没想到,面对建宇,她居然如一个俗人一般迷恋于其俊美的容颜,轻易地付出自己的真心。
她如此,刀白凤自然也是如此。那段郎薄幸是真,却又何尝不是英俊潇洒。
这未免也太让人可笑!
不过,这最可笑的人还是我。
夜色深沉,回去的路似乎较以往远了不少。我像一条哈巴狗,忽然失去了长久跟随的主人。
回到宿舍,推开寝室的门,室友们还在玩着游戏,欢闹迅速将我裹挟。犹疑之中,我打开电脑,下载了他们正玩的游戏。
青春总该是如此模样,荒唐又富有激情。毕竟,游戏是公平的,只需要头脑与经验,而不用考虑一个人的外在条件;而在爱情的世界里,没有俊美的容颜,学业与社团再游刃有余,也终究是一场空。
从入门到熟悉,我积极地在一个全新的世界证明自己,尽管这样的证明已经不再有她的参与。
从那一晚之后,我便不再去打扰水云的生活。部门的日常活动,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也多是吩咐副部们去组织安排,我设法让她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我的计划,她自是不知。
入冬后的一天上午,她在图书馆给我打来了电话。简单的几句话,意思是找我借一些她下学期上课所需的资料。我没有多想,翻身起床,在书柜里找寻出那几本资料,一番洗漱装扮,便骑车赶往了图书馆。
“你在哪儿呢,我把书拿给你”,我拨通了电话。
“就在图书馆三楼南区,倒数第六排的位置。”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来到了她说的地点,可是没有瞧见她的身影,为了方便,我走到最后面的角落里再次给她打了电话。
“我上来了,怎么没看见你人呢?”
“我没换位置啊,部长你在哪儿,我来找你吧。”
“我就在这后面的角落里。”
“好,我这就过来。”
一分钟不到,她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部长,你是不认得我了么?给你说了地方都找不到。”
许久不见,我当真是不认得了。修身的长裤,黑色的毛衣,长发变作短发,脖子上还多了一个贴纸纹身。
“呐,资料给你,我得回去补觉了。”
我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仿佛逃避般地道出了这句话。
“都这么晚了还睡觉,部长你都不准备复习考试吗?”
“都很简单,两三天就够了。”
“哼,部长可真聪明,我这脑子就不行了。”
“哪有,好好复习吧!资料都给你。”
“嗯,好,我知道啦”
她拿走了资料,转身往原来的位置走去。谁知走了没几步,她忽然回过头说道:“部长,你有考虑去做交换生吗?”
我显然被问住了,支支吾吾地说道:“啊,你,你是要去吗?”
“这学期名额满了,明年我再看看。”
“那挺好的,努力吧。”
“好,部长也要努努力啊,别这么没精打采的!”
她最终回到了位置看书,我也慢慢地离开了图书馆。
许久之后,回忆起此间情境,那时的敷衍与颓丧我竟已分不出是刻意为之还是自然如此。
我付出的太快,又猜测的太多!
后来第二学期,因为要参加实习,跟她相遇的时间就更少了,除了那最后一次的微信聊天。
“部长,你在哪里实习?”【她】
“律所。”【我】
“那你能复制一份案例给我吗?”【她】
“可我现在不在律所,出庭去了。”【我】
“那等你回去了再弄吧。”【她】
“这,再说吧,况且有碍当事人的隐私。”【我】
“嗯。”【她】
后来回了律所,我也没有给她复制一份案例,这是我第一次拒绝帮她,也是最后一次。
就如那简单的一个嗯字,在思索与等待中,我和她的故事也走到了尽头。
没有告别,只是互相都不再联系了!
这倒是个不错的默契。
是人,就总有脆弱伤感的时候。偶尔的一点思念,我便去翻看她的朋友圈,看那印尼火山、海滩大浪,看她与其他学长的评论交谈。了解得多了,我才开始明白,那个女孩从出生起就与我隔着一条鸿沟。
她离我越来越远,也本该如此疏远。
人生若了无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