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端着红酒凝望着画中的妙丽女郎,感到一阵心醉。一个月前他从一个犹太人手中购得了她,起初蒙着一层油污,在细心地清理后露出了女神露娜般皎洁的真容。
他用手指轻轻抚摸她低垂的面容,诉说着心事:“母亲要为我挑选一位体面的贵族小姐成婚,还说她一定得是出身于翡冷翠。说起来我和你也是在那里相遇,那也算得上是你的故乡呢。”
画中人仍是静默,头顶的花冠像一对洁白可爱的翅膀,正要带着她飞离这里。
伯爵凝视着她无暇温润的肌理和乌木一样的秀发,难以自拔地喃喃:“要是你能从画中走出来,来我的怀里该多好啊……我的女神。”
同在公学的好友听说了他的苦闷,便提起一个人:“城里来了新的杂耍班子,听说班主自称是‘皮格马利翁’的后人,能赋予无生命的以生命呢。”
也有别的同学说这是那班主在吹牛,他并没有将一个子爵收藏的雕塑复活,还敢收取巨额的表演费,马上就要被赶出城了。
伯爵考量再三,决定让仆从请那位班主来密会一番。他不假人手,将画抱到了会客室。
那个矮胖的班主一脸做小伏低的走进来后,当即一脸谄媚的奉承起了年轻的伯爵,吹嘘他广有财富又如此英俊不凡,最后那双绿豆一样大小的眼睛敏锐的盯住了画中女郎。
他的语气真诚了很多,看着女郎无双的容貌,像个朝圣至此的信徒。只是难言伤怀的对公爵说这女郎只画出了半个身子,真是遗憾,他无法赋予她生命。
伯爵命侍从解下佩剑又奉上黄金,让班主从中选择一样。
班主却看都不看,只是跪倒在画前用双眼描摹她的轮廓,然后说:“你要为她找到一双属于少女的双腿,还要一个饱满鲜嫩的下体和蜜桃一样的臀部。这是很残忍的事,你要在那不幸的人儿尚还活着的时候取下她这些部位。有了这些我才有可能试试看。”
然后他一脸理所当然的把黄金都装进了自己带来的大口袋里。
伯爵当即让仆从在整座城中寻找年轻健康的良家女孩儿。伯爵的手下人在为他物色情妇的事很快便传遍了大街小巷,很多女孩都自发的来面试,其中也不乏装模作样的妓女。
女孩儿艾玛在倒空了瓦罐里的最后一点儿面粉后,捂着眼睛哭了起来。四个年幼的弟弟还在眼巴巴的看着她,爸爸也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她得想办法弄吃的回来。
这里是下等人聚居的每碧莱区,和她家做邻居的不是穷光蛋就是暗娼。这暗娼正倚在门框上等待着什么,见她走出家门连忙拉着她说:“好女孩儿,你的机会来了。我有个非处女不可的活给你干。”
见艾玛不同往日那般干脆的拒绝,她眼睛娇媚的一眨,说:……
第二天,艾玛被直接领到了一个衣着体面阔气的人面前。那个人难掩挑剔的观察了她很久,就像在看一只满头虱子的长毛怪狗。
结果等她被顺利领到一所大房子里时,才知道那个人不过是伯爵的仆从之一罢了。艾玛看着房间里豪华的陈设,闻着典雅的香气,不禁对未来的生活产生了些遐想。
然后她在女仆的服侍下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还穿上了花边精致而且有个大裙撑的礼服。女管家对她乌黑浓密的头发很满意,把她领到了会客厅,还对她说慷慨的主人支付了她父亲一大笔钱,足够他们下半辈子体面的生活了。
艾玛难掩兴奋地紧张样子被正在墙后观察的班主看在眼里,有些抱歉地摇摇头。
门分左右,年轻的伯爵走了进来,高跟鞋敲击着光洁的地砖,他带着和善亲切的笑容上前将她揽在怀里,又和她贴面。艾玛沉迷于他高雅的熏香味道,接过女仆奉上的东方茶杯,红着脸顺从的喝下,她从来没有喝过这样清香微苦的水,上面还飘着胡椒和八角,真是珍贵的东方香料。伯爵看起来对她很满意,一直亲切地笑着。
随着倒在地毯上的一声闷响,伯爵欣喜地挥挥手让仆从们将她拖入了一旁的房间,穿戴一新的班主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班主看着躺在床上的无辜女孩,眼中的犹豫最终还是被收起。他拿着黄金制的各式容器和嵌宝石的法槌做了场法事,直到华灯初上。他用银秤称量起桌案上的香料粉末,一位绝世的美人应该有最轻盈的体态和天然的体香。
将那美丽的画放在女孩儿小腹以上的位置,看不到那张无辜的脸就会减少负罪感。他拿起了精钢所制的锯子“嘎吱嘎吱”锯起了那双修长笔直的腿,肤色正与画中美人相配;他站在血泊里,拿起一把短刀开始切割她的下阴。贞洁的处女将青春和纯熙献给了新主人;他拿起一把稍长的银刀取下了她饱满如桃的臀部。
这女孩儿活不成了,凋败的生命之火也许就会在下一刻熄灭。
班主伤感地拿过一旁供奉的鲜花,将盈露的百合轻轻放在她的胸口。花下的小鸽子逐渐停止了跳动。
那眉眼低垂的画在这情景里显露出充满佛性的慈悲。班主将她放在另一张床上,将取下的肉块排布在她身下,用金线细细缝补在一起,堪称天衣无缝。
来自东方的名叫“火浣”的布料将她整个盖住,鲜花与宝石铺在她身上,将香料漫撒,就像死人下葬前的仪式。
班主又开始做法事,口中念念有词,用一种散发着奇特香气的油将整个房间点燃,然后便躲了出去。
守在门外的仆从闻到焦味连忙要破门而入,却被知情的伯爵拦住,只能站在一旁干看着。
火势很快便蔓延开来,所有人都站得远远的,眼看着整座华美的府邸被烧了个精光。
在天色将明时火终于灭了,白色的烟雾萦绕着这一大片地方。就在仆从们怀疑起班主的时候,大家突然看到一个身影从废墟中爬出来。
伯爵脱下外衣狂奔而去,裹住她赤裸裸的美丽。她抬起头时,星尘沉落在她眼里;烟霞坨于她的双颊,霜雪融入她玉质的肌理。她说自己是某个国家的公主,被人砍去半身用黑魔法囚禁在这画框里,颠沛流离了不知多久。
伯爵对她满心爱怜,心里恶狠狠谴责了那恶毒的魔法师,当即表示要与她成婚,于是便问起她的名字。
公主便回忆了一下,告诉了他自己高贵的姓氏——卡佩。
王子便又追问她的闺名,公主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名字有些低贱普通。
“艾玛,我叫艾玛。家里有四个弟弟,现在也不知道流落到哪里去了。我的父王卧病在床,很可惜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年,现在你无法向他提亲了。”
一个月后,在新起的豪宅里,艾玛公主和伯爵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