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注定是个躁动的季节。炽烈的日光,溽热的空气,却也不会让人心生烦闷。吱吱哑哑的蝉鸣,咕噜咕噜的行李箱滚动声如同瀑布一般倾泻下来击打在岩石上试图来掩盖某种沉默良久的尴尬。
论文、创意毕业照、答辩、晚会、散伙饭这些似乎成了毕业季不可或缺的元素。可能是想抓住青春的尾巴,抑或是想弥补曾经的遗憾,这些都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重温那些过去不屑一顾回想起来却嘴角上扬的片段。
记得初踏大学校园的忐忑和青涩,记得军训时激昂奋进的嘹亮军歌,记得刚走进课堂的信誓旦旦,记得初入社团的忙碌身影,记得某个温暖的午后刚挽起心仪女生的手时的那一次心跳,记得食堂的拥挤和那一如既往常年弥散的怪味,记得对各种无理规章制度的抱怨和学生何苦为难学生的愤慨,记得考试周的狼狈和得知通过考试的释然,记得晚间闲暇散步时麦田里不堪入耳的似有似无的野战声,记得那些擦肩而过的小情绪持续发酵过后的突然爆发……
回忆像一支插销,里面的出不去,外面的进不来,打开得太突兀,来不及将所有一一收容,却又立刻紧闭,将他们推回现实。
看不见远方,也看不见命运的线,失去了牵引,失落感无以名状……这些或许是某些毕业生正在经历的吧,也许我们也将经历。
毕业两年,两年毕业。这大概能清晰又模糊地描述我们的现状。处在分叉路口,我们一面怀想那年夕阳下的奔跑,一面盘算和规划着以后的圆满生活,这似乎是个矛盾体,而某时某刻我们却需要一个确切的标准答案把处于幻想状态中的魂灵叫醒。又是没课的下午,有人习惯整日在“德玛西亚”中消磨掉过剩的荷尔蒙,有人在无聊弱智的活动中如鱼得水,有人在自习室享受一个人的沸反盈天。
都是少年,都在路上,都在兀自摸索着看似能够抓紧它纵身一跃到达峰顶的可以歆享盛宴的机遇。却又有多少人停在原地,始终迈不出第一步。欠一个勇敢,也只能用未来去偿还。繁茂却又荒芜的年月里,感叹长日无尽,却始终敌不过黑暗来临后的某些情愫抽丝剥茧的涌来,白日里再普通不过的满脸笑容也会成了多次方程里的未知数即使解出了n种可能的结果却总安慰自己只有那一个期许已久的简单的根。或许是频率不同,永远无法引起共振,无言的沉默造成的窘境可能来源于简单的利用以及安静空气里一遍又一遍的被视作怪物的哂笑。深夜里的焦躁不安辗转难眠有多少人有过而不肯承认却又妄图用伪装成熟坦然的面孔迎接下一个黎明。我想大学的残忍和魅力是将年少时的美梦一一撕裂,然后教会我们所谓的思考和成长。
不管前路怎么变,只是不要忘记来时的路途。比著当时江上,减荣光,故人别后应无恙,长时间的不联系并不代表忘记。只是渐行渐远,各自珍重就好。
落日,余晖,田野,行道树,逆风,骑行。就这样安静地,没有目的地,游荡在某个盛夏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