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 年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有人说:人与人之间在这世上能结成一家人,除了因为各人在娘胎中晕转十月而忘掉的前世回忆与宿世因缘外,主要还是因为共业所感的结果。

简单的意思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而我,因为前世不修,福德浅薄,这一世仍被分到了贫苦的一群。

甚至连出生也没有个好彩头!

据说:我出生时,挂在厅堂天桥两边的那幅木雕贴字对联无端端地掉了两个字下来。

那对联上原贴的是:世代源流远,宗枝奕叶长。

先掉下来的是‘远’字,跟着是‘流’字!

这是挺怪异的,这木贴字对联是祖上留下来的,擦得油漆光亮,一向粘得稳固妥当,现在居然连着掉了两字下来,真让人匪夷所思!

当时我祖母一紧张,神经兮兮地问了我祖父一句不合时宜又一语成谶的话:

这远流的意思是不是代表要远远流放呢?

祖父到底是经过风浪,见过世面的,虽感不悦,但沉思了一下说:不管怎样,都是天意!既如此,这娃就叫‘远流’吧。

这招叫以毒攻毒!

就像《红楼梦》中的巧姐儿一样,出生在七月初七,王熙凤觉得日子不好,让刘姥姥代为取名压一压,挡挡煞,刘姥姥就帮起了个名叫巧姐,后来巧姐果然在贾府被抄家时贩卖到瓜洲,幸得刘姥姥千里相救,逃过大劫!

我母亲却听得眼皮直跳,只是作为儿媳妇,也不敢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抱住了我。


又有人说:三岁定八十,七岁看终身。

人生的旅程就是这样,用大把的时间迷茫,却在几个瞬间成长。

果真不错。

这两个年岁对我来说确实是我命运的转折点。

我三岁时,一脉单传的父亲仍是个身着长衫,温文尔雅,舒心畅快的少爷,连在私塾中被先生打着掌心都让人羡慕妒忌恨的那种。

而我,虽年幼懵懂,但也自然而然地成了人人口中的小少爷!

凭着祖上留下的丰厚田产基业与身怀硬气功的绝技,在那个饥荒的年代,祖父带着家人住在青砖大屋中过得丰衣足食,神清气爽。

祖传的上刀山,下油锅是祖父的看家本领。

本土每逢节庆或红白喜事,乡里都以能请到他来压场子为荣,那境况,叫万人空巷!

刀山一般高8米,扎成云梯的样子。

人家爬的是36刀,爷爷却通常是爬72刀的。

把把刀锋向上,磨得寒光锃亮,绑在云梯上,越往上越锋利。

红事扎红绸,代表消灾灭难,大吉大利。

白事扎白布,意为亡者先受,免去亡者下地狱后的酷刑。

祖父通常一身红色的单褂短打,绑了红头巾,净了手,喝过烈酒,运了气,赤脚在刀锋上轻松攀爬。

寒光闪耀的利刃却一点也没能割伤他的脚板半分,这每每让底下围观的人群看得心惊肉跳,瞠目结舌,满场喝采。

祖父在众人的喝采声中,爬到刀山的顶端,放下长长的鞭炮,下面的人就点着药引,红色的鞭炮便劈哩叭啦地从地上一直燃烧到半空,炮衣翻飞,香烟弥漫,满堂吉庆!

鞭炮放完后,祖父才在烟雾中从刀山上灵活爬下来,像凯旋的英雄一样抱拳谢场!

下油锅就只适用于白事,其寓意道理与后者也是一样。

在大屋中烧开了一锅油,将串好的铜钱丢到翻滚的锅中,祖父需要赤手伸进锅底将铜钱捞上来,却一点也没有烫伤!

在三岁的我看来,真是神乎其技,惊掉下巴!

那时,方圆几百里,祖父的大名,上至老下至少,无人不知,无人不识。

只是那时,怎么能想到上刀山的高手最后竟没有死在刀山上,而是死于枪口中!这对祖父来说,不知道算不算是遗憾?


那一年八月十五,乡亲邻里,难得节庆,家家户户摆桌庆中秋。

乡下人用团饼,柚子,茶果等等供奉月光娘娘,我们家当然也张灯结彩的,杀鸡酬神贺月。

只是没曾想到土匪们贺中秋的方式是入村洗劫!

更没想到,土匪会选中我们村来开刀祭月,而首当其冲的就是我们家!

突兀的枪响吓坏了这些朴实的乡民们,也划破了乡中的平静。

一枚子弹像流星一样穿进了正站在木梯上给祖先上香的祖父的后背,遂不及防!

但他并没有马上倒下,一只手仍然扶着木梯,一只手捂着胸口,缓缓转身看向门口。

一轮明月刚刚跳上山顶,光亮的清晖梦幻一样洒向人间。

门口那,一个高大魁梧的黑衣马褂土匪头,高举了把枪,枪口还冒着缕缕青烟。带了一群拿刀的土匪已经将我们家团团围住,像一群饿了很久很久的狼,看着屋内的猎物,露着凶狠又贪婪的目光。

那土匪头向祖父打出第二枪时,门口挂着的灯笼在那人面前落下,烛光中,那满脸横肉与狠恶歹毒的眼光,像个来自地狱的阿修罗,令人望而生畏!

祖父跌落木梯时,快要焕散的目光转向我,眼中只有两个字:快走!

父亲猛推已吓坏了的母亲,低声喝她快抱我躲进柴房下的地窖时,家中仅有的几个家丁已被土匪杀得血流满地了。

十八岁的母亲抱着三岁的我躲在黑暗潮湿的地窖中瑟瑟发抖,使劲捂着我嘴巴的手差点让我换不了气。

地面上一片兵荒马乱,打打杀杀,哭声震天!

所幸,土匪们顾着抢财物,没人来柴房发现我们。

等我和娘亲在地窖里出来时,被洗劫过后的村子像个修罗战场,死伤无数,惨不忍睹,一片哀鸿!

祖母穿着内服惊阙而死,身上的首饰华服已被土匪剥掉,而十九岁的父亲也被土匪打得晕死过去,两条肋骨从腋下穿了出来,白森森的骨头染着鲜红的血。

家中财物粮米已被抢尽,连鸡鸭牛猪都被抓走。

除了大屋,可以说是一贫如洗。

那一年,乡中劫后余生的人都靠着木薯红薯芋头野菜度日。

母亲到镇上典当了那日躲难时留存在身上的首饰衣服,在附近的山上草草埋葬了祖父祖母,让父亲的伤得到了救治,但父亲还是落下了残疾,从此以后担不得也抬不得重物。

祖父生前为无数的人上刀山下油锅,待他过世,仅用草席一卷,连一副棺木都没有,坟前三杯清水,几张白纸零零落落地散在松散的坟堆四周。

从此,我们日子过得捉襟见肘,东歪西倒。

本以为有田产就还有希望,但,祸总是不会单行!墙倒众人也一起来推!

没有了祖父的坐镇,年轻的父亲瘦弱怯懦,家中的田产很快就被乡中的“有心人”巧取豪夺,仅一年间,竟所剩无几了,余下两亩地,靠着母亲一个人艰难地耕种着。

伤后的父亲干不了重活,只得到镇上帮人写写字,裁缝衣服,艰难的维持生计。

此后,母亲在这几年中又为我添了弟弟和妹妹。

人口翻倍,家中更是困难,吃:就是头等的大事。

七岁上我已懂得每日早起,上山捡柴火,掘老鼠,挖竹笋,野菜,下河捉鱼虾,摸泥鳅,来弥补缺肉少食。

每逢镇上初一,十五,节庆日或有人婚嫁,就走路到镇上,流窜在大街小巷,庙宇祠堂,向人讨吃食,偷庙里的供品回来给弟妹们,那无非也只是三两个硬馒头或米饼,但对我们来说,却已是最好的食物。


也是那一年,大地上刮起了“十二级台风”!

因祖上的田产与祖父当年的上刀山下油锅,我们家被评为地主加迷信的模范。

父亲每日被臂带红袖的兵抓住,绑了双手,游街示众,站在广场上,受万人唾骂,被掷石头粪土。与当年祖父表演绝技时一样,同样的万人空巷!

多番游行批斗后,羸弱的父亲被关在牛棚中,再次被打断肋骨。

这一回,比土匪洗劫那回更彻底,仅剩的两亩田产与青砖大屋,家具杂物等全部被充公,除了一点简单的衣物,我们全家“净身出户”。

母亲带着伤重的父亲与三个儿女,去投奔外公,但外公什么也没说,只递了一把锄头,一把镰刀加一小袋谷种、蕃薯给母亲就默默地关上了门。

我们只得栖身在镇边的山洞中躲避落井下石的人。

那时唯一的食物来源就靠母亲去挖山中的野菜,草根,生红薯,掏鸟蛋与我偶然偷回来的供品,还有向好心人家讨的残羹粥水。

外公给的谷种,一点都不敢吃,以后要靠它播种活命的。

也多亏父亲识字懂药,教着母亲去挖治伤的草药,外敷内服,用一个破罐熬着。

等父亲的伤稍好,我们就离开家乡,沿江而下,沿路乞讨,走了将近两个月,然后在好心人的帮助下,渡过了江,在江边无人认领的山林中找到我们的落脚点。

这一年,我刚过完七岁,我的名字也终于应验了祖母当年的话。

远流:远远流放!


父亲两次重伤后体弱,贫苦与责任让母亲从一个柔弱的女人变成了勇敢又坚强的女性。

砍柴,搭茅棚,开荒,种地,耕织,挖草药……神衹一样推着生活的大山,骡驴一样拉着生活的大磨。

父亲白天帮母亲搭把手,晚上就着柴火,一起破竹篾,织竹篮,竹箩,竹筐,编草席,步行到几十里外的江边,卖给江边的渔民换一些鱼干,油盐糙米。

每逢市集日,又一起挑了自织的竹品,晒干的草药,搭渔船过江去到镇上,一边卖箩筐草药,一边摆个摊,母亲帮人缝补,父亲帮人写对联写信,帮补点家庭收入。

我们在大山内过上了艰苦卓绝但却安静的生活,没有了土匪打杀,也没有了游行批斗。

当我们家第一间黄泥土瓦的房子在山中静立时,竟让一些与我们一样境况贫苦,走投无路的异姓人也闻风进山,在我们附近捋茅搭棚,做起了邻居。

当年本来同乡同宗的亲人对我们断情绝义,追赶驱逐。今日同病相怜,毫无瓜葛的一群人倒处成了邻里,组成了小村,大家守望相助,扶持度日。

这座无名的深山从此有了个名字叫:东山,此地也成了我们的第二故乡。


而我,除了脚头不好之外,其他的都是让父母安慰的。

经历让人成长,磨难让人坚强!

到了13岁上,我的才干慢慢显露。

父亲教的字与书,草与药,我一看就懂,一学就会,禀了父亲的天赋。

而且体丰力健,爬山上树,下河捉鱼,身手敏捷,卖筐卖药,能说会道,大有爷爷当年之风。

勤奋耐劳,织筐裁缝,心灵手巧,又得了母亲的真传。

我就像是一个两代人组合的结晶,在父母心中闪闪发光,促使父母省吃俭用,死捱死抵的执意要将我再送出大山,跪求江边乡村小学的校长,让我入学。

学费就是我们家负责校内长年的木柴供应。

那个年代,一个13岁的小学生,不足为奇。

但对我,却是打开了一扇全新的世界之门。

贫苦让我珍惜并抓住一切可以翻身的机会!

我一边读书,一边与父母一起找门路,带着村中的人开山辟地,种药材,种木薯,编竹筐,织草席,将大量的竹织品,草席,草药,木材,木薯,山芋,竹笋等等运过江去,到市集交易,供给镇上的供销社,材料商。

大山中,什么风都难刮得到,我们的生活虽仍然贫苦,但终归慢慢地稳定住了。

也开始有人注意到这个自成的小村落,要来收公余粮时,我们也听话顺从。

交粮后,我们开荒的山头田地也才算是真正的归属我们。

那一年我十五岁,我们根基总算是慢慢重新扎下了。


但母亲却病倒了!

原因是:七岁的妹妹死了!

妹妹死时,我正在上课。傍晚放学回到家中,看到的是哭晕的母亲与妹妹冰冷腊黄的小身体,卷放在门口的草席中。

记忆中妹妹虽因营养不良而一头黄毛,但一直乖巧可爱,聪明听话的,七岁就如我那时一样懂得帮母亲淘米做饭,洗衣,喂鸡,割草,喂猪……

父亲说,那日中午,妹妹做好饭后就说眼困,想睡觉不吃饭了,让父母先吃。

父母以为她是累了,所以也不甚在意,但饭后就听到她猛叫肚子疼,疼得小脸煞白煞白的,一身冷汗,身体蜷曲成了一只小虾。

父母见势不对,忙抱了她往江边赶,想到镇上找大夫。

但还没赶到江边,半道上,妹妹已在母亲的怀中没了气息。

这让父母伤痛欲绝,抱着妹妹的尸体,在山路旁哭得鸟飞虫走,天昏地暗!

从三岁起,我一直看着母亲一步一泪一血痕的坚强地走过来,像一个不倒翁,仿佛任何的风吹雨打,艰难困境都打不倒她,但妹妹的死,却像闪电一样击中了她的死穴,让她承受不住,终于崩溃了!


母亲病倒后,家中少了强大的支柱,生活更是捉襟见肘。

九岁的弟弟跟着父亲忙前忙后。

我想退学回家帮忙,但父母坚决不让。

知识能改变命运,这是命途多舛的父母唯一的企盼。

除了帮助家中农活生计,我拼了命似的读书,待我终于在学校的帮忙下,提前拿到初中毕业证书那年,生活初见曙光,母亲却永远离开了我们。

我们将母亲埋在妹妹的土堆旁。

病中三年,她总担心妹妹一个人在那一边孤苦伶仃,衣食无依,现在终是可以去照顾她了!


家中剩下父子三人,我已成年,理应担起照顾父亲与弟弟的责任。

父母在,不远游。

我在中学老师的帮助下,幸运地在镇上找到了一份厂职文书的工作,白天上班,晚上去帮药材商,切草药,装车,卸货。

租了间旧平房,将弟弟弄到了镇上小学读书。

父亲一个人留守在东山的家中,赶集日就照常带了新织的箩筐草席到市集卖,摆字摊,与我们聚一下。

后来,得了机会,我被厂调往外市,随后辗转了好多个城市,弟弟也已高中毕业进入工厂上班。

父亲不肯再离开东山,我们也时时回去看望他,给母亲与妹妹上坟。

我们总很痛惜,在生活大好时,母亲和妹妹却没能与我们一起过过好日子。


父亲六十岁那年,我和弟弟陪他沿江而上,回了一趟我们的第一故乡。

乡中的人大都已不认识来人,但当年出了那些事,即使认识的,也不敢来认,我们也不愿再多说牵扯。

当年那所青砖大屋已墙破瓦漏,里面胡乱地丢着一地的稻草,关着好几头耕牛,成了栓牛的牛栏,只剩屋顶上残留的翘角走兽和檐下斑驳的梁雕画图,静静地向世人彰显着当年的盛况,富足。

年深日久,环境变迁,祖父与祖母的坟,我们走遍了附近的山头,仍然没有找到。

尘归尘,土归土!

四十多年过去,当年盛极一时的刀山能人,也已随了光阴,在时代的风浪中,埋入黄土,化为尘埃!

此去经年,一切如冬雪化无影,大梦了无痕,只有留在我们心底的那些创伤,在我们的有生之年,都是难以抹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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