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路太短,也许是三人已经走累,我们最终停在了大片的荒地边,枝叶落尽的枯树,蔫头蔫脑的野草爬得遍地,看着很是萧条。
五安似乎开始有点荒乱,左走瞧瞧右走看看,脸上泛起潮红,仔细端详,额头上竟有了密密的细汗。我碰碰冉妹示意她看,正要嘲笑五安的窘样,他猛地转身一把拉住冉妹的手单膝跪了下去:“妹儿,不是我要趁火打劫,你就委屈下正式从了我吧!”
冉妹望着五安沉默不语。我忙去拉五安起身:“原来你小子憋大屁着呢!快起来,这事儿能急么。”
五安一把甩开我的手,
“你个小孩懂啥,不这样我没办法在马哥那说上话。”
“也是哦,没名没份的。”我偷瞅冉妹一眼,心里暗知她并不属意五安,便再问,“那这事了了后呢,你不会假戏真做了吧?”
“我,我就有心也得冉妹配合不是⋯⋯”五安越讲声越低,他不敢直对冉妹的目光,他太清楚冉妹的个性,如果能成,他们早成了。
“行啦行啦!就是做做戏给别人看嘛,不来真的。”五安站起来故作潇洒地拍拍腿上的土,有点羞愤地背过身说:“刚就开个玩笑,别当真啊!”
冉妹似是松了口气:“五安,这次对不住你了,你知道,我也就只能找你,我⋯⋯”
“行啦,凉风还没吹够啊,赶紧回吧!”
五安疾疾往回走,我们仨各怀着心思一路无语。
再见五安时,竟是在医院里。头缠着厚厚一圈绷带,鼻青脸肿,刻意回避冉妹的问询,一个劲地跟皮狼几个有一句没一句套着话儿,努力挤出自然的笑容,却因伤而表情显得极为怪异。
后来避过五安皮狼才讲出了事情的经过。
那天和我、冉妹分手后,五安便迫不及待地约了皮狼、毛蛋、叶峰、舒勇,让他们一起跟着去台球室找马哥时壮壮声势,临到门口又止住他们,让他们在外面看情况再帮忙。
马哥并不卖五安的情面,甚至瞅都没瞅他一眼,只跟对手哄笑着打球。五安耐着性子劝告他冉妹已有主了,也不可能跟他有什么关系。马哥“嘭”得打飞了球,骂了声晦气,这才瞥了五安一眼,挑衅地问:
“怎么,她是你马子了?”
“是,咱井水不犯河水,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给我个薄面,以后别找她了。”
“好啊,我问你个问题,你要答对了,马子永远是你的马子!”
五安没想到他这么爽快,递了根烟,笑嘻嘻地点上火:“洗耳恭听!”
马哥悠悠吐了口烟:“我什么姿势上她她最舒服。”
五安瞪圆了眼睛呼呼地喷着火,士可杀不可辱,终于忍不住一拳打了上去,没想那正是人家的地盘,呼啦一下围上来七八个人,扑倒五安便开始打。
皮狼几个人听见动静忙进去,里面转身四个人手一棍对着他们就抡了过来,打得他们东躲西藏毫无招架之力。
“我们就是吃了没家伙的亏,搁平日里他们倒算个球啊!”皮狼恨恨地总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