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连记

夜深了,寓所很安静,但我的内心却有一个念头在酝酿,我想逃离现在的生活。

自毕业以来,我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二进制构建的世界塞满了我的脑子,这让我感觉不到孤独,也失去了倾诉的欲望,离底层原理越近,离自己越远。

对离开的渴望,随着这种生活的开始而开始,悠闲时衰弱,繁忙时亢进。几个月前,我翻出高中时代的日记,才发觉,那时的我是怎样的天马行空,怎样的忧郁,怎样地对未来抱有期待。我还模糊记得那是雨天上学的途中,我在自行车上望到的路边车窗上映出的我的影,把它写进了日记——

“五月十二日,……,偶然望到汽车车窗上的雨珠无声地滑落,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只隐约看出他大概的轮廓,如同我静静地望着他,他也在静静地望着我,许久,我转身走开,此刻他的背影一定是孤独寂寞的吧,也许那就是多年后打拼异乡的我,孤独的背影渐融成一只断线风筝,飘摇着飞向远方,如一只离群大雁,忍受着寂寞的冷火煎熬,愁绪万缕,几欲将我淹没,情绪低落令我毫无斗志,那几分钟的凝视真让我窥到了未来的一隅吗?那么‘他’也看到了我吧。”

那时,我认为那模糊而披着雨衣在雨中略显狼狈的模样,是未来的我,我们透过车窗里的影看到了彼此。不过短短的五六年时间,那个忧郁少年,成为了如今的我,如今,我很少去欣赏雨天里的世界了,曾几何时这是我认为最美好的事情,这个世界无论有多少烦恼的理由,只要一下起雨,就变得可爱起来了,雨下得越大,我越是欢喜。我对雨的亲近少了,忧郁蔓延的感觉也很久没体会过了。我曾想过,我对诗词的喜爱大概是因为它们的创作者和我曾有过同样的感受吧,读诗词如观雨落,对我来说它们是一回事。

我现在终日忙碌,却不是为工作,工作于我来说是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的东西,为了逃离现在生活,我寻求更深刻的知识,于是多了几万字的笔记,少了也许比这更多的说给自己听的话语,人不是全能的,得失是公平的,但我为此感到可惜,我感受到了一种才能从我灵魂中渐渐剥离,蒸发在这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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