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了却还小

夏天刚刚过去,入秋不久的风还带着温意,我和母亲还有姐姐在晚饭之后爬一座不知名的小山,我们站在半山腰,看着对面还未落下的夕阳,看着不知是由于夕晖照映还是已自然变黄的树叶,三人心里头都各自想着另人所不知道的事情。

“在这坐一会吧”母亲的头发随着秋风的方向飘着,她显得似乎很悠然自得的说。

“嗯”我和姐姐竟莫名的回答到了一起,但此时此刻谁都不想打破这般静寂,便没有再多说话,只是坐在了马路牙子上。

太阳只剩半边脸了,它的颜色似乎已由黄色变成红色了。我转头看坐在旁边的母亲时,看见她那在夕阳照耀下的脸庞已显得很是苍悴了,在黑发默默无私保护下的白发这时再也没有躲躲藏藏的,而是随风飘着,母亲好像也没有再用手履顺那已凌乱的头发的打算。

“我不敢看这个操场啊,还记得……”母亲没有说下去,只是叹了一口气——这是我小学的操场,记得六年前在这个操场上发生的事情:我和同学在打篮球时不小心摔断了胳膊,同学立即报告老师,老师立即报告了我的家长,就这样一级一级的报告上去,我的正在干活的母亲和姐姐不一会儿便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母亲用颤抖的嘴唇轻轻的问我:“现在是不是很疼呀!”她的声音也随之轻轻的颤抖着,眼泪似乎也早已使她看不清她的儿子了,母亲终归是母亲,她为了给我打气,硬生生的把已飞出来的眼泪收了回去。

太阳基本落了下去,但在小镇霓虹灯的关顾下,这座似乎很大的山却还很亮,只是吹来的风中却已不再带着温意。

姐姐觉得冷了,怕母亲感冒,于是就用那怕打破这般静寂的声音轻轻的说:“回吧,天黑了,有点凉。”

在回来的路上,气氛便显得有一些愉悦了,我带玩的趴在母亲的背上,母亲背着我走,她走的似乎很轻松,好像背着几年前怀中的那个小婴儿似的,并不觉得他已长成了体重她已不能承受的少年了。

不知在什么时候姐姐把我和母亲走路的姿态定格成了照片,夹在我的一本厚厚的词典中。无意间发现了它,在这个照片的背面有一行应该是姐姐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不管长多大,在母亲的眼里总还是孩子呀!不知为什么,我的心头一颤。

天更冷了,我紧缩在被窝里飞着思绪——即使我们长大了,但在母亲的心中,我们永远都还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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