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狭小的房间里。小房间的位置,在一栋农民房的五楼。这栋农民房,在郊外的一个小村里。
早晨,这个小村只有两摊肠粉摊,总是很多人。从前蛋肠3块半,肉肠3块半,蛋加肉肠是5块,后来涨成了蛋肠5块,肉肠5块,肉加蛋6块。理发店也从35块涨到五十块。我因此再也没去那家理发店理发。我从网上买了电动理发器。每隔一个月在头上试验一次。理发技术一次比一次好了。有一天也许能在村口摆个小凳子,贴个小横幅写上“理发,一次5元”。
楼下是嘈杂的烧烤摊,烤鱼摊,油烟升起,人声沸腾。
我居然默默的忍受了过去。不顾喝酒猜拳的喧哗,男人野蛮的呼喝,女人轻浮的嬉笑。半夜,醉酒的女人追着男人厮打,醉酒的男人拿起餐馆外边堆放的碗筷,一次次扔向餐馆的大门,似乎和餐馆的老板有深仇大恨。隔壁住着的人总是变换。我还没来得及认清他们的面孔,又换了一批新的人。
这个小房间访客很少,小偷倒是来光顾过。上班的时候,我把门锁了两个锁。把小阳台的门关紧。但一点用处也没有。小偷轻易的撬开了两个锁。我下班回来,把钥匙插进锁孔,门突然就开了。我以为是我早上没记性,忘了锁好门。推开门一看,锁在里边的锁头的锁芯散落在地上,房间丝毫没乱,只是丢了,笔记本电脑和一个pad,找了找,从前同事给我做纪念的一沓韩币也不见了。我重新关好门。坐在地毯上。想着到底该怎么办。又或者什么也没想,只是出神了。
我的忍耐力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总是以为,生活会变得更好。事实上,生活总是在一步步变坏。我的忍耐力每年在提升,让我总以为生活没变,至少没有变的更坏。
纵横交错的巷子里,浓妆淡抹穿着暴露的女孩子,穿着拖鞋,随意的站在每条巷口。我去吃猪脚饭的时候。默默的看着她们。年轻的男孩子走过去,女孩子拿眼媚过去,男孩子身体一阵轻微的震颤。这个时候,我总是希望他们不要有交集。
机械的工作使我一度以为自己就是个机器人。我把生活过得这么稀薄,像一杯水又兑了一杯纯度更低的水。越来越淡越来越淡。快要看不清日子的颜色。
那些被固定的时间,怎么样才能算是真的有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