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记忆中的家处于的位置是在一个叫阳家台的小乡村里,我家的房子坐落在两座高百米不到的两山之间的西山头脚下。对面东山脚下是一个叫石牛头的村子。村民的房子错落有致耸立于或在山脚下或是半山腰间。
在这两座山之间隔着一条被村民称着为的大河,(当我17岁那年来第一次来株洲市区见识了湘江时,我才知道家乡村民口中的大河相对于湘江而言不过是不断流的小溪流。)由南往北曲曲弯弯延伸,流水河不下大雨最深处不会超过1米,河水在黄沙的映衬下清澈见底,甚至于小鱼小虾亦可见,河中间的平沙滩上有许许多多或如婴儿小手指头或如成人拇指头大小的河蚌。这条河流让这山涧的田野四季轮回,日夜交替之间充满了生活气息,却又如一条三八线准确隔着两个村子。那两村民要过河怎么办呢?图方便的会找个容易下到河里的小堤台,不用担心河水太深。因为只要不大雨,那河水水流深处通常也不过半米深,河面也不宽,趟水几步就过去了。当然不想湿鞋袜的,就在我家东南方向的大河上有一座上承式水泥小桥连接着两个村子,让两边的村民自由往来。
两村的距离有多远呢?我想说这样与你说:如两村民有亲友关系的,A邀请B来家吃饭或其他的事,如A能确定对方B是河那边田野里干家活的话。可以大喊一声,对方就能听见,当然如遇到听力稍稍差点儿的,会有热心的村民帮着吆喝一声,及时传声筒。
田野间、河堤上四季分明,但两座山上确是四季常青的,山间人家一日三餐炊烟袅袅。
我小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是坐在堂屋大门的石阶上享受夏日里旭日东升,雨天里薄纱笼罩。
(二)
夏日里晨起,太阳还没有升起时我家屋前的那口池塘可有故事了。因为池塘里的鱼儿们可热闹了,塘底鱼儿都冒出水面来,大鱼们或像新兵般列队操练前后左右转,又或像镇上集市上人群一般熙熙攘攘,再或像城市马路上行车般来来往往,有讲规矩三五排列或竖或横由前到后从左到右列队式游来游去,有调皮的从底下浮上水面吐两个泡泡又隐下去的。池塘边沿与角落是小小鱼们专属地,它们全都围成很多个团体,如果你看得仔细的话你会想他们围成一个圆在干什么呢?有这想法后不由的静静看着他们,然后你会觉得这些小小鱼们是约好了的围成小团体在探讨着它们的重要鱼事。作为儿时的我,那时每次会看着看着心生一股冲动,恶做剧般大声吼一嗓子,你猜怎么着?哗的一声,鱼儿们全都隐进水底。不过不要急,因为不过半分钟后,会有几条大鱼浮出水面小范围游来游去几圈下来后,水底下的鱼儿好像接到没情况的信号一样也会逐一再次浮出水面。然后,热闹场面再次继续。
一个早上我与鱼儿们这样的恶作剧总是会时不时的上演几次。正当我在津津有味地欣赏热闹的鱼塘,不知不觉中对面东山上树梢顶的北斗星开始隐约,周围云层开始泛红,这是我最欣喜的时刻啦,因为太阳她老人家要露脸啦。
(三)
最开始在泛橙红云中露出一点点小小边沿,淡淡桔红。慢慢的再出来一点点,再出来一点点。让我想想我怎么样说才能让你明白,嗯、它就是一点点,一点点出来,就像躲着树稍后面小姑娘带着害羞与欣喜想看看这充满生机早晨,半是好奇的慢慢探出来。直到全都出来,简直就是一颗泛着桔红色调光如大号脸盆般的夜明珠嵌在纯净蓝色天空的正东方,当然这颗夜明珠周围是有淡淡红云与树梢映衬着。这么美的太阳此时如漂亮温柔的姑娘,她美美的光四散在我眼前这片湛蓝地天空下的田野、河堤,青山。
两山间农作物、河堤、青山上的树木随着温柔的阳光出现,那层薄薄雾气慢慢褪去,越来越清晰,直到完全可见。两山间的人家屋顶上袅袅炊烟一直慢慢向空中升起后渐渐变薄、散去。那温柔的阳光印在田野里劳作人们浑身泛光。随着太阳一点点升起,那太阳的颜色由桔色渐渐的变成淡橙色,阳光的温度也开始越来越高,太阳由大号脸盆变成小号脸盆,光线加强,光芒四射。—我突然想到很多的文章写到初升的太阳暖暖照在身上应该就是这个时候太阳吧。劳作的人民随着太阳光线越来越强烈或是把放在田梗上的的草帽戴上或是结束早间劳作回家准备早餐。池塘里的鱼儿不知道什么时候都不见,大概是与太阳捉迷藏吧,全都隐入塘底。
(四)
这就是我记忆中夏日晨间,就是无数个这样的早晨让我每每忆起时心中就充满有喜悦之感,更让我触动心中那片片柔情是那大雨中那片田野。
双抢间的田野里,水稻早已抢收。随着满天乌云密布,远处天边电光闪闪、轰轰雷声紧接而致。这时赶牛犁田吆喝声急促,田间拔稻秧的、插秧的、锄田梗的、行走的都赶紧往家走。房前屋顶的晒谷坪,青年、老人、孩子都赶在雨前把谷子往屋内收。家里人口少,来不及往屋内收的就把谷子堆在晒谷坪中央,或用棕片、或用塑料膜、或用晒干的稻杆盖好,找石头晒谷耙压着。雷声稍停顿后稀稀拉拉的雨点来临,这时急赶结尾的劳作的人们已是顾不得劳作结尾了的,也已开始准备上岸了,行走在路人的人们步伐越来越急了。
然雨点越来越急,田间赶着犁田收工的人儿这时可顾不得结尾了,已是急急忙忙上岸后挥洒赶牛鞕把牛往家赶。
天越来越黑了,雨伴着越来越紧密的雷声越下越大。终于雨倾盆而下,赶不回家的人们就进走向最近的房子,站在屋檐下躲雨。那着急劳作完工没有及时上岸的人们,这时在雨间疾步奔走。
这时,年少的我搬一条长高凳放在睡房里的窗户下,然后爬上高凳扒在窗前,随着这场雨的来临先前的烦闷早已退去,神清气爽的心情让我哼着不成调的声音开心欣赏着这场雨。
在灰暗的天空下,抬头望着眼前的雨犹如无数的串线水晶珠般挂在天地之间,非常漂亮。我感觉我置身于水晶串珠的梦幻般的童话世界里。正当如梦如幻时抬眼望于远处,那串珠已变成了细线,把雨织成轻纱拢于天地山野之间,我认为那轻纱应该是织女遗留于人间那匹灰纱,伴着一阵风后,薄纱飘荡在天地间轻舞。随着雨越来越大,天空开始亮起来些了,随着屋檐上的流水滴落于地上而哗哗作响声音,我觉得就像一曲轻音乐,我的心也随着这乐章而欢舞。
灰白的天空,轻纱的雨滴、抢收后开始秋种的田野,立于山涧的各色墙面不同层次房屋。真的很美是不是?
这就是深深地烙印在记忆中最美的家乡景。岁月如梭,总觉着景已不复当年。何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