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最近有这么一则人心惶惶的新闻:X月X日,某女子在深夜准备归家的时候,在X地点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后就不见踪影。两天以后,警察在XX河的车上发现了该女子的尸体。警方在此呼吁各大市民晚上需要坐出租车回家的时候要注意出租车的车身是否比正常的还要破旧,还要留意司机的工作证件照片是否本人……
而我现在就身处在新闻所说的出租车里。
为什么我会知道这辆是犯罪团伙的出租车?
因为他已经把我载到犯罪团伙的老巢里面了……
2.
挣扎了许久,终于揪开了车门往外狂奔。虽然只是漫无目的地乱跑,但总比在车里呆着要安心。完全不熟悉地形的我只是单纯的为了不想被歹徒抓住而拼命地跑。
身后追逐着我的人越来越多,突然觉得自己在他们的眼中好像什么奇珍异宝般珍贵。即使把我抓住了又如何呢,要钱的话我没有,要色的话我并不漂亮,就只剩下用来做人体生物实验的小白鼠的可能性了。不过这也只是异想天开。
就在这时,在我两点钟方向突然响起了一声“Come Here!”,我寻声望去,一个带着白色鸭舌帽、戴着太阳眼镜的黑人咧开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一脸笑容地看着我。身后追赶着我的歹徒步步逼近,一丝没有放松。为了摆脱目前的窘境,我只能选择跟着黑人上车。
车箱里还有几个中国人——其实就只有司机是外国人,他们眼中都露出惊恐的神色,宛如刚从地狱鬼门关侥幸逃离出来的幸运儿,充满着一种绝处逢生的感觉。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他们也是迷迷糊糊地上了贼船,不知不觉地来到了这里,恰好在逃亡的过程中遇上了黑人司机,并顺理成章地坐上了他的车子。
(什么顺理成章,不觉得这一切仿佛都在安排之中?)
“隆,隆”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这时我才发现汽车引擎的声音和普通的车子的声音有点不一样,仔细看车子的内部构造,惊奇地发现竟然是一辆越野车!我竟然坐上了梦寐以求的越野车里面。不过兴奋的情绪瞬间被现实的残酷所毁灭,车外站了二十多个拿着木棍的男人。他们沉寂的双眼读不出任何感情,只是死死地盯着出于车厢里的我们。他们一边喊着“赶快出来”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木棍,被敲打的墙壁不断发出“啪,啪”的声音——木棍没有敲在车上。
外面的二十多个人堵住了车头不让我们离开。黑人高声喊了句“Get Out!”,他们还是无动于衷。逼于无奈,黑人只能采取强行突破,踩下了油门,越野车发出一声低鸣——仿佛在说“我要开动了”一副谁挡杀谁的气势——越野车迅速向前行驶。歹徒见状立即后退一大步,随后只能无奈地目送我们离开。
越野车不知道在道路上奔驰了多久。一段时间后,车子终于在一座古色古香的残破神庙前停了下来。黑人呼喊着让我们下车。我们几个年纪相仿的人陆陆续续地从车上走了下来,站在神庙门前。
在一连串的逃窜后终于获得一丝暂时的安稳,使得我立即放松了僵硬的身子坐在地上,闭上了眼睛享受着短时间的宁静。
“梦莹……”
我瞬间睁开双眼,四处寻找呼喊我名字的人,可是那些年纪相仿的人都很木讷地站在一旁没有多余的动作,应该不是他们,而且他们不可能知道我的名字。
(到底是谁……这股不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抬头才发现牌坊上的字体因饱受风吹雨打,已经变成模糊一片了,只能依稀地看到一个“藏”字。深绿色的蔓藤一圈一圈地绕着两根大柱,互相缠绵一直延伸到地面上。放眼望去,一座大庙坐落在百米之外,门口站立着两座人形雕像——远看还真像有两个活人站在那里——旁边种满了彷佛能够触摸天际的高大树木。白色的祠庙在密密麻麻的树林中显得格外显眼。祠庙的五点钟方向有一口古老的水井,井口被一块贴满封条的木盖死死地盖住。地面干净得甚至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一点都不像长期没人居住而荒废了的样子。
强烈的好奇心催促我一定要进去探险一番,于是打算跟黑人道谢后便进去。谁知道一转身,黑人和他的车子已经消失在我的眼前,原来一起下车的好几个人也只剩下两个了。
“那个黑人和刚才在车上的人呢?”我转过身子跟他们说。
“不知道欸,好像是刚刚开车走了吧。”其中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身材高高瘦瘦的男生表情僵硬地回答。纸一样白的面丝毫不带红润的气息,就像一具发声木偶。
“那我们怎么办啊!”另一个身材矮小的女生很造作地大声喊着。不知道是我的错觉与否,就在她呐喊的那一瞬间,好像看到她偷偷地笑了,诡异而神秘,令人不寒而栗。
我二话不说立即转身逃一般地跑到祠庙的门前。门前摆放着一个木制的残破不堪的香油箱,原本只是一个狭小的放香油的小洞口留下了明显被人粗暴地砸开一个大洞的痕迹,里面的香油早已分毫不剩。花白的石柱好像因为沾上了某些红色液体而留下一道道模糊的痕迹。
说了声“打扰了”以后,我推开了虚掩着的木门。那一男一女紧随着我的步伐踏进祠庙里,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好像时刻在监视着我,让我浑身不自在。于是我加快脚程拼命地向前走,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逃离出他们的“魔掌”了。
环视四周才发现自己身处一条狭窄的走廊里。隐约看到走廊的尽头有一个房间,房间没有门,苍白的四壁渗透出一股诡异的气氛。房间正中央有一个正方形的破旧的木匣,看上去已经有点历史了。整个宽敞的房间里就只有这么一个木匣在中央难免让人觉得怀疑,但是心中那股强烈的好奇心促使我走到木匣前,再三犹豫之后还是选择了打开木匣。
木匣没有锁着,我按捺住兴奋的心情慢慢揭开了盖子,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条足足有五尺左右长的黑色大蜈蚣!我“哇”的一声,身体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大步。蜈蚣慢腾腾地从盖子上爬出来然后掉在地面上,优哉游哉地在白茫茫的地面上挪动着肥硕的身体。本来打算就这么走掉算了,但是刚才从木匣里隐约看到的一个小匣子让我十分在意,待蜈蚣消失在我的可视范围后,我再次蹲在木匣前面。
果然,一个墨绿色的小匣子安静地躺在木匣里面。
(大木匣里面的小木匣吗……)
确认大木匣里面没有其他类似蜈蚣的物体之后,我伸手把小木匣拿了出来放在手上。仔细一看,这小木匣做得还真是精致,腾空飞翔的浮龙雕在木匣四壁,宛如在墨绿色的天空中翱翔。一个浮突的大大的“藏”字镶在木匣正中央。金色字体和紫色边纹的搭配异常好看。整体设计非常有创意,独特的外观把那份高贵典雅的感觉表露无遗,一看就知道是非常罕见且稀有的珍宝。
打开小木匣,里面却空空如也,本应在凹位的某件东西如今不翼而飞。不过细想一下,肯定是被其它人捷足先登,比我早一步发现了这里并拿走了里面的东西。虽然有一点可惜,未能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吸引人的稀世奇宝,但这东西毕竟不是属于自己的,也就这么一回事罢了。
“是你把里面的东西弄丢了吗……”
正打算放下手中的小木匣,身后突然传来了一把幽怨的声音,吓得我顿时手足无措。转身一看,那一男一女竟然冷不胜防地出现在我背后,把苍白如纸没有血色的脸凑到我脸前,嘴里吐出的呼气喷到我的脸上,一股恶臭扑鼻而来。我试图挣扎,正打算转身逃跑之际,他们伸长了手臂,把我死死地按在地上,无论怎么挣扎都徒劳无功,一点力气都使用不了。突然间,天旋地转,大脑嗡嗡作响,眼前变得漆黑一片。
3
四周如同夜幕降临般伸手不见五指。突然,我听到远处传来微弱的哭泣声。闻声而至,只见一个小女孩蹲在地上,双手捂着眼睛,身旁一个年纪看上去比她稍大的男孩摸着她的头安慰着她。女孩边说着“不见了”边流着泪低声哭泣。男孩笑了笑,说,“那边的姐姐会帮我们找回来的,不是吗?”说完,他们同时缓缓地把头转过来看着我,黑色的瞳孔占满了眼白,嘴角扬起了诡异的微笑。
“你逃不掉的,嘻嘻。”
4.
“啊!”我不由自主地喊了出来。明显地感受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心跳。睁开双眼,周围是熟悉的场景,我的房间,我正躺在我的床上。回到熟悉的地方让我感到一丝安定。
“是梦……吗。”
驱使着僵硬的身体走到卫生间里,用冷水洗了把脸,我努力地把沉睡在梦境的自己带回现实世界中。我试图不断地从记忆的碎片里找回丢失的被遗忘的记忆——坐出租车到一个不熟悉的地方,在祠庙里迷路了,在房间里找到一个木匣子,里面什么东西都没,然后——
身后出现了两个诡异的人影。
“看来你已经想起来了嘛。”
熟悉的声音再次从我的背后传来,我缓缓地转过身来,那对兄妹笔直地站在我身后,脸上依然挂着诡异的笑容。
“不要过来!”我挥舞着双手竭力地呼喊。原本空荡荡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那个墨绿色的小匣子,如同挥之不散的梦魇。
“别吵!要是敢逆我意思的话……”男子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小刀架在我的手指上,上下上下地挪动着,娇红的鲜血从伤口一滴一滴地砸在雪白的陶瓷地板上,就像染红了的苍雪。手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过度惊慌让我失去了疼痛的感觉。
一瞬间感到天旋地转,回过神来发现手指安然无恙,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男子表情依然阴森鬼魅。
“认真地给我听着。”男子拿着小木匣冷冷地说道,“你要在人类时间的一周以内把木匣里面的宝物找回来。如果你能够顺利地把宝物找回来的话,我会赐予你一件梦寐以求的东西。相反,如果你在一周内找不到丢失的宝物的话,那你就得失去你的生命和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这是什么情况……我连里面装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毫无头绪的你让我怎么找?”
“你可以选择弃权。只是,”男子掏出锋刃的小刀对着我,“你会马上失去你那微不足道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