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梦外

昨晚睡着后看到了外婆,已然记不清这是梦到她的第几次了。梦里,步履蹒跚的她坚持要去镇上赶集,犹豫一下,我决定全程专心的陪着她,护着她,一路上所有的关注点全在她,不知道多久以后画面渐渐模糊直到消失,再后来就看不见发生了什么………

外婆是在去年四月份摆脱病痛的折磨,“狠心”的离开了我们的世界。在她离开的这一年多里,记忆从未模糊,我曾一次次在梦里清晰地看到她那一如既往慈祥温柔的脸庞。很多次她像往常一样,坐在堂屋前的水泥平台上,我一进院子,便会大声的喊“婆,我来了”,她仍然保持稳定的坐姿,笑容却打开了脸上成堆的皱纹……

五年级的时候,如果家里没有发生一些不好的事,如果爸爸妈妈没有选择外出打工,如果爷爷奶奶没有很不靠谱,我可能没有机会得到那些可以与她朝夕相处的日子,这些日子成了不可磨灭的,可以让我不自主嘴角上扬的幸福的岁月。

我不是一个爱哭鬼,遭遇挫折、受到委屈、感情失败,我都可以坦然面对,从未想过我会因为回忆流泪,所谓女汉子吧。但大概每个女汉子又都会有自己独有的泪点,如今一想到再也不会走进那个院子,再也不能听到她劝我多吃饭,再也不能和她一起浇白菜、萝卜,再也不能因拒绝她额外给的零花钱而和她拉扯,再也不能看到那熟悉的笑容,再也……眼眶立马湿润,泪水安静的流淌,直到猛然从回忆中抽出。

我曾难过、遗憾,外婆在世的时候我还是个没有什么能力的学生,不能在经济上为她做点什么,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弥补,事实上我根本没有机会来弥补遗憾。在一个美剧中,我大概找到了安慰自己的办法,当一个你深爱的人离开时,不停的痛苦伤心绝非好事,最正确的做法是——经常想念她,偶尔模仿一下她的小习惯,去一些她喜欢去的地方,做一些她会做的事。

我始终觉得外婆从未离开,不管是回忆中的她,还是梦中的她,都和从前一样,清晰而深刻。她也确实不曾离开,给我的爱足够温暖、陪伴我一生。我亲爱的、最爱的外婆,我是一直想念你的乖外孙,希望远方的你听得到我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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