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进实验室门见到师姐的第一眼起,我就开始喜欢她。
师姐慷慨地把她的冰盒借给我放材料,给我用移液枪,教我怎么用Ep管,帮我小心地放在-70℃的冰箱里。她会温柔地和我说话,平等的看待我,从来没有因为年长几岁就居高临下或者盛气凌人过,甚至允许我直接叫她的名字。她的声音很好听,好听的能够把森林里所有的老虎都融化成黄油,叫我的时候清爽利落,像炎炎的夏天扑面而来正撞满怀的清风,整个人都欢快起来了。
师姐爱干净,衣服常常换,绝不会脏了还凑合穿着;不过却不怎么爱打扮,多数的时候都是素色的T恤衫和牛仔短裙,也不戴什么首饰,干净的短发,高跟凉鞋。走近的时候会有若有若无的香气,不是十分明显,但是很好闻,有一次问起她的时候,师姐就愣了,然后嫣然一笑,“大概是这两天巯基乙醇用的多,味道沾在身上了……”说罢还抬起胳膊嗅了嗅,简直可爱极了,那笑容,我见犹怜。
师姐发过8分的SCI,仍然在很努力地工作,打算发到10分。实验室的工作本就辛苦,朝8晚10一周6天班,实验的空隙还要一篇一篇地刷文献,我偶尔周日过来,也还能看见她忙碌的样子。她低头的时候,两鬓的刘海会略略的垂下来,师姐就抬手把它们弯到耳后,就着用手背推一下要滑落的眼镜。
天空的云很美,像蓝色的绸布上嵌着一朵一朵的棉花糖。
我曾暗自憧憬我们的婚礼。想象着她把白大褂换成红礼服,想象着她泪流满面地说出“我愿意”,想象着我们在众目睽睽下喝交杯酒时激动地不能自已,愿苍天在上,让厚土为证。以后的日子里我们可能会在一个单位上班,然后一起下班回家,她会进厨房忙活,我就在一旁给她洗葱剥蒜。吃过晚饭,我们会牵一条狗或者带一只猫出门散步,碰到熟人主动打招呼,晚上睡前我会催促她去刷牙然后讲故事给她听。
这样的生活该是有多么的美妙啊。
我对父亲说,我好喜欢师姐,我今生定要娶她为妻。
本以为会遭到拒绝,没想到父亲欣然允诺:
“好啊,等你上完幼儿园大班,你们就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