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要问我,一棵树也会发愁么?我是否应反问:你不是一棵树,怎知它不会?当然,经历过无数春秋,思考过万种闲愁的我怎会与你们这些凡人为伍,去讨论那永远没有结果的东西。我怕了?不不不,只是想起了那些因为与我辩论而一生荒废的老友们,人生太短,你们没有讨论这些终极漫长的问题的权利。
言归正传,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活了多久,好像那时还没有人,有个人告诉我可以通过看我的年轮来知道那是多久,可是那需要把我拦腰锯开,我自然没有同意,知道自己活了多久自然是不如继续活下去更好。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人类时,那是一个来山林深处打猎的猎户,那时建造我身旁那座石头房子的石头还埋在地下,这里曾是山林的最深处,他的到来让我有一丝希冀,我也不喜欢这个死寂的树林,(不要回到之前的问题中去,我的朋友),每天同样的生活太枯燥,我多想到人类的地盘去看看,鸟兽们都在说那里的恐怖,但我总觉得那里有我缺少的生气,于是耐不住寂寞的我说话了,不要跟我讨论一棵树怎么发音 ,我中空的树干里酝酿出气流,从胸前的树洞里发出沉闷的声音,那里曾经住过几窝乌鸦,它们把我的喉咙弄得很糟糕,从来不付房费。
我生平第一次说话的结果是悲剧的,那个猎户被吓得不轻,连滚带爬的逃了。后来那些鸟兽告诉我,周围的人类村子开始盛传树妖的消息,很多猎户不敢再稍微深入,我当然不明白树妖是什么意思,但我仍然气愤不已,接下来的好几年我都在念叨,你才是树妖,你们全家都是树妖!我的急迫让我失去了过上另类生活的可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