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刚上大一的时候,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在宿舍的楼道里,看到同班女生目不斜视,脸上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高傲,从我面前走过。
我本来满面笑容地要与她打招呼,只好咽下滑到嘴角的话,默默地与之擦肩而过。
当时我想,此人睥睨众生的样子好牛啊,这一脸拽,肯定是个牛×闪闪的人物,以后要多关注她啊!
她虽然并不漂亮,但身材比较高大,看起来气场也比较强大。我暗自思忖,她定然有某种碾压众人的才能,才会让她看起来如此孤傲。
然而,无需多长时间,我才发现之前的定义是多么幼稚。
这个女孩的才华,如同她的外貌一样,并无闪闪发光之处。
甚至,当她面对我优秀的舍友时,表现出的,却是带着某种讨好的讪笑。她平日里的那些高傲,想起来,就像是洗衣服时产生的一堆泡沫,只为了遮掩并不斑斓的灵魂,隔绝这世界对自己的洞穿。
中文系大学四年,这表面高傲的女孩湮没无闻,谁也不知道她后来去了哪里。
年纪渐长,有了一点点阅历,才渐渐发现,那些真正有才华的人,或许并不是高昂着头颅,企图让人瞻仰的人。他们有的很低调,看起来弱不禁风,甚至唯唯诺诺,但各种征文比赛上屡获赞誉;他们有的天生气质突出,但脸上总带着温和的笑意,待人客客气气,让人如沐春风。
他们并不似开头的女孩,给人外强中干的感觉。
而我也慢慢发现,看起来高傲的女孩,并不代表他们拥有与堆砌的气场平齐的才华,相反,他们可能往往拥有与堆砌的气场平齐的“自卑感”。
还记得《欢乐颂》里的樊胜美吗?在同样什么也没有、比自己小的小蚯蚓和关关面前,她不会高傲,但在同龄的曲筱绡面前,她就会把自己假装成一只孔雀。但我们都知道,她其实内心极度自卑,因为家境,因为收入不高,因为没有房子,因为没有高富帅男友。这一切导致她需要高高挂起随时都会碎掉的自尊,用高傲艰难地维持着。直到这份高傲很快崩塌。
前几年,与母上大人、阿姨和她女儿一起出去旅游。我跟阿姨的女儿并不熟,她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也非常优秀,是名校研究生,还出国交流过,但身上也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傲气质,说话经常不看人,我并没有太多与她交流。
直到有一天她崩溃了。
那天母上大人逛商场时给我买了一套衣服,当我们出来找阿姨和女孩的时候,女孩却瞬间变脸了,对她妈妈甩脸色。
母上大人看出原因来了,告诉她妈妈说,你也给女儿买身衣服吧!
什么?我竟一时怔愣,就因为我妈给我买了一身衣服,她就不干了??
我没弄懂这其中的逻辑,直到下午的时候,女孩和她妈妈吵了一架。
那时在海边,阿姨不知道对女孩说了什么,女孩大吼道:从小到大,你就对我各种不满意!你总是对我挑剔这挑剔那!
此时我才明白,原来女孩其实是承袭了妈妈对自己的看法,她的高傲,是为了掩饰内心对自己的各种不满意。她没法快乐,没法没心没肺,不亦乐乎地享受这个世界。
因为妈妈从小到大的“打击”让自卑感越来越膨胀,自尊心也同样随之猛涨,对外界表现出来的,就是带着一脸漠然的高傲。
那些高傲的人啊,多少有些内心的创伤。或许无需怪他们,是成长坏境,是周遭的人,造就了他们的脾气与性格。
但作为一个成熟的人,或许也该渐渐明白,高傲给周围的人带来的,是一种难以弥合的疏离感和压迫感,你只要解开自己的心结,疏通内心的郁结,才能真正成为一个开心的人。
人活在世上,不是为了高傲,是为了高兴,不是吗?
那些总是带着高傲面具的姑娘啊,别试图掩藏,揭开深藏的自卑,试图打破它们,给自己一个smile,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