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能明显感觉到降温,明明立秋早已过,可蝉鸣未歇,夏天也不舍得走。也就是在今天,我感受到第一股秋风袭入心房。秋天总是淡漠的,沉静的,不似夏热烈,也不似冬刺骨。对我来说,秋天是最舒服的季节,我们在秋天思考未来,在秋天采撷硕果,在秋天让鸿雁为故乡的亲人遥寄思念阵阵,牵肠挂肚。
我喜欢听秋日落叶被风鼓动地簌簌作响,我一直认为那是自然的心跳声。每落下一片叶子,都代表着时光的流逝,等到草木耗尽了精神,以它们无修饰的面目示人时,一切归于寂静,冬的讯息纷至沓来。
我想我也会喜欢秋天的晚霞与星空。在各种蓝色渐变的画布尽头远远地延伸出橘粉色最后的余烬,最后收束收束成一个金色光点,大抵是秋日的晚霞。秋日的星空很深邃,但我们仍能从这种深邃中看出它本性活泼。那疏朗的不规则排列的点点星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秋天好像是缀满了遗憾的季节。我们在这样的季节里缅怀过去,拾起了那些我们不想拥有却必须独自面对的心结憾事。在这个令人感到舒服的季节,我们却能毫不留情地指摘自己,一遍遍检讨和反省,可能只是为了下个秋天不留遗憾。当然不遗憾是不可能的。这世界上若是事事圆满,便不会有那么多的故事可以写。不可否认的是,一个人成长的途径大多来自于听取别人的故事中的经验,然后才是自己的“孤勇”让自己撞南墙头破血流的经历。我们在一个个故事中窥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
秋天也该是堆叠着思念的季节。堆积的落叶每一片都盈满了厚重的想念,那就动身跋涉,在秋水落霞中见面,在江畔渔火前相拥。那些相互牵挂的人,尽管聊天和通话记录满得将要溢出屏幕,都不及见上一面来得安心。也许我们想和许久未见的好友在这个清冷的季节约一顿火锅暖暖胃,可是最后却发现胃病还会如期而至,只是心头的某一块温热了起来;抑或是我们想念家中的那股子熟悉的饭菜香,我们可能曾经厌倦过它的老套与乏味——就是我们曾拼命想要逃离的味道,现在却成了记忆中最独特的回忆,就算放在万家烟火中也能一下就闻出的那种。永远不可替代。每每思念的情绪涌上心头,我都能想起简嫃老师对思念的表达:“如果问我思念有多重,不重的,像一座秋山的落叶。”
秋天与我而言是最适合写作的季节。很多人在秋天收获自己的阶段性成果,而我,只愿在秋天也能笔耕不辍。具体什么时候有收获,我并没有想过,因为写作既是热爱,也是习惯,只想一直坚持下去。不知道为什么,在脱离了纸质书写一段时间后,我开始着迷于用键盘敲字的感觉,尽管写作时突如其来的灵感很可能因打字不顺而被终止。我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这不置可否。可为什么秋天最适合我的创作呢,大抵是因为秋的感性。它包容我的过失,理解我的遗憾。它让我把细腻感伤带进文字,把平和乐观的我留给生活;把鲜花带进文字,把面包留给生活。在萧瑟的秋夜,我总能想起苏轼的《西江月》中的“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在每一句和好友的互诉近况后,也许都藏着一个偷偷感慨“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的青年人;在一个个独处的时间段,我觅得了灵魂生长的必要空间,我落笔应风雨。
人间忽已秋,日暮炊烟里;穿堂风追叶,无处不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