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想起了三姨,没有原由。
在我的情感世界里,三姨是仅次于妈妈的一个词语。
妈妈是在二十几岁的时候去东北投奔三姨的。那时三姨已经成家,妈妈去后一直住在三姨家,帮着照看三个姐姐和刚出生不久的老哥。后来三姨又张罗着给妈妈成了家,有了我和妹妹。
我们俩家离得很近,记忆里,我天天在三姨家蹭吃蹭喝,每天跟在老哥的屁股后面直到上小学。
五年级的时候,三姨想回山东老家,一来叶落归根,二来想给孩子们一个好的生活环境。那时妹妹还小,三姨和妈妈商量给我办理了转学手续把我一起带来了。
从小学转学、到中学、高中,一住就是5年。
只靠三姨夫的工资养活一大家子人是不容易的,精明能干的三姨做起了床垫窗帘的生意。
每天早上六点多就要给我们做早饭,晚上天黑了才回来,还要顺便去菜市场采购家里第二天的青菜和水果。三姨说这个时候去小贩们急着卖完回家,正好能买到“价格合适”的。
“三姨,你干吗总是买梨啊?”
“你妈说你喜欢吃。”
“可我不爱吃梨。”
“喜欢吃什么就跟三姨说,别不好意思。”
每次看着她拎回来的梨,我很无奈,仅管不喜欢吃,又不舍得让它坏掉。刚吃完,三姨就又买回来了。
“三姨,别买了,我不爱吃梨。”
“你妈说你喜欢吃,在三姨家不用见外…… ”
那些年三姨家住平房,院子的西边是厨房,上面用水泥抹平。每到夏天的晚上,在上面铺个凉席,我和三姨躺在上面吹着暖暖的风,聊着家常,那时天空湛蓝湛蓝,星星一闪一闪……
“我的馒头蒸好了。”三姨一边说一边倒着身子慢慢地爬下木梯,那时她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没多久,院子弥漫着刚起锅馒头的麦香。
后来,父母给妹妹办理了转学,全家也搬了回来。我毕业、工作、成家,生了儿子以后,工作带娃,日子平淡而充实,偶尔周末会去看望三姨,有回娘家的感觉。
每次去三姨家,三姨会把家里所有好吃的拿出来给孩子。“在三姨家别见外……。”
三姨被诊断出结肠癌的那年信仰了基督教,在与病痛作斗争的三年多时间里,仅管肉体上很痛苦,但三姨每周都带着小书包去参加教会的聚会,看得出三姨每天都是开心的,这就是信仰的力量吧。
三姨说:“信上帝的人都会去天堂。”我说:“我信。”
三姨,您在天堂是否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