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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康报》上登了一篇《您信任,我便全力以赴》的纪实文章,是一位妇产科医生为巨大子宫肌瘤的病人成功手术的故事。
初看这篇文章的时候,觉得特别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过,想起来了,在手机里。再一看文章作者,没错,协和医院妇产科医生,谭先杰。
我订阅着“协和谭先杰”的个人微信公众号。里面有很多主人公自己写的关于工作、科普、生活感悟相关的文章。
我又一次将这篇文章从头读过,我注意到了几个细节:
“我将小昭的病情提交妇科肿瘤专业组讨论,请老教授和同事们会诊。我特意让小昭来到讨论现场,这样做,有自己的小小心思:近年来人们对医学的期望值越来越高,一旦出现问题,有时难以接受。而小昭如果能够到场听听专家的意见,可能会对自己的病情及手术有个理性判断。”
手术前,依照程序,医院聘请律师进行了术前谈话公证。“8点半,律师准时到达病房。小昭妈妈对公证的繁琐程序颇为不高兴,认为这'污辱'了她对我们的信任。”
“郎大夫(郎景和)让我手术后通知他。他说上午有讲演,但可以随时电话,手术优先!临走时,他告诫我:“第一,切口不要贪小,否则一旦出血,止血很困难;第二,如果能把瘤子完整分离出来,就基本成功了;第三,任何情况下,都不要慌乱,有我在呢!”
手术前考虑到每一个细节,每一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制定一个又一个防范预案,有的时候,还要迫不得已走法律程序,以防不测。
面对一个年轻鲜活的生命,不手术,病人没有存活希望,手术,就很有可能大出血下不了手术台。医生的压力可想而知。
谭医生在朋友圈里写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您信任我,我便全力以赴。天佑病人,天佑我!共同搏一把!”
一字不落地读完,眼角已然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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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救死扶伤的经典史诗,足已令人感动得潸然泪下。
然而,回到谭先杰公众号里,令人动容的远不止治病救人的故事。他写了大量通俗幽默的科普文章,还有在苦难中拼搏的成长史。
妙趣横生的文笔,写出了一个医生在严谨、理性的背后,散发人性温暖,几多才情的感人故事。
周末,一整天的时间,我沉浸在作者的公众号文章里,不能自拔。
谭先杰,年过不惑。有着众多耀眼的光环:医学博士,主任医师,博士研究生导师,郎景和院士的学生。先后赴巴黎大学、哈佛大学、斯坦福大学及安德森癌症中心做博士后研究及访问学者。
12岁时,母亲因妇科肿瘤病逝,他因此立志从医,历经艰辛,终成为北京协和医院的妇科肿瘤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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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众号里,大部分是妇科科普文章。
写科普,他的不同之处在于,不仅仅是通俗易懂,而是如同讲故事一般,或者像聊天一样,娓娓道来。时而插播一些幽默风趣的话语,全然没有专家学者居高临下的学院风。
他将医学的严谨和故事的感染力,以及有关医学、人生的哲理巧妙地关联,让人读起来很容易产生共鸣。
他在讲述德国科学家豪森凭借有关HPV(人乳头瘤病毒)研究获诺贝尔奖的故事中写到:
“豪森就是德国的屠呦呦,屠呦呦就是中国的豪森……”
“这哪里是学术讲演,这分明在讲述屌丝逆袭的故事!这些故事,在正规学术期刊上查不到,我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英文雅虎上查到的。所以,愿意与您分享。”
还有另人动容的个人成长故事。
他曾是三峡库区的土家族放牛娃,因为贫困,几次将近辍学时,是家里的哥哥和亲戚咬牙支撑他完成学业。
他以优异成绩考上了华西医科大学,又以全年级第一名的成绩到了北京协和医院。
为了筹措实习费用,他“一口气写了十多封信,向曾经多次借过钱的亲戚、老师、同学和朋友'最后一次'开口。”然而,几个月后,钱用光了,只好想办法打工挣钱。
“我首先来到北京火车站货运处,向管事的人说,我可以背两三百斤没问题“,管事的看了看他瘦小的身材,还是“残忍地拒绝了,建议我去洗车的地方看看。”
他又找到了一个从厕所里拎水擦车的活计,因为冬天手上会皲裂,不能上手术,只好作罢。
上饭店洗盘子。“因为饭店就在医院东门对面,我担心被老师和同学认出来,每天我一进饭馆与厨师打个照面后,马上带上帽子口罩,捂的严严实实的”。
后来,终究因为耗费学习的时间精力,只得终止打工,再次借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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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朴素、平直的叙事。写专业,透出医生的理性与冷静;写生活,散发人性的光辉和温度。
他用故事阐述自己的奋斗经历,并用故事将自己的专业与病人和读者联系在一起,有着很强的情感冲击力。
手术台上,他面对直径30厘米的肿瘤,“一刀下去之后,我此前所有的紧张和不安都消失了!我的全部精神,刹那间集中了!”
“一层层剥离瘤子表面的包膜,一根根结扎血管,居然一滴血都没有出,瘤子被完整剥了下来,子宫留下了。”
脱掉白大衣后,他写自己的成长趣事。他书法好,文学功底扎实,会编顺口溜,假期里挣学费,就在老家集市上写春联。
一个家里盖房,孩子要考高中的大叔买春联,他随手写出了——“羊年盖小楼,三阳开泰紫气自来;猴年赶大考,封侯挂印必定高中”,引得围观人一片叫好。
从作者的公众号文章里,我了解了妇科专业的科普知识,我读到了一个大医生苦尽甘来的成长史,我读懂了人文在医学中应有的光辉。
“协和谭先杰”,从新的视角,让我看到了一个不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