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这个乡镇的第二天,看着这个镇的夜晚,除了主干街道的灯火,周围一片黑暗。像那些电影中的小镇场景,静谧地存在于这世界一角,仿佛与外界隔绝一般。天空中偶尔闪现着闪电,风中夹杂热浪,以及一些污染成分。
我住在这个小镇最高的这栋楼上,此刻坐在窗边。空调里吹来一阵凉风,眼前是满屋随意放置的物品,房间是公寓型,被分为上下两层,36平方米,我坐在下面的小客厅的电视柜上。房间没有电视没有椅子没有网络,电视柜和茶几是花岗石制成,我就把它们当坐的地方。
楼上被隔板弄成两个小房间,没有床架,只有类似榻榻米的床垫子。两间屋子共用一部空调。同屋的女孩选了窗边有空调的房间,我只好住里面那个阴处的房间,只有个小窗户类似牢房窗户大小。我把床垫移到离空调那边近的墙,只通过中间那个当成隔板的衣柜的缝里透过空调冷气。昨晚我左半身热,右半身凉。
老妈发信息问我睡得好吗?我说不清,肯定不会很好了,但也没坏到哪里去,跟在家一样有些难以入睡,而且不通风有些闷。但也算能将就下吧。今日,我迫切想解决网络问题,网络是我唯一与外面世界的联系,是寻找我内心理想境地的关键工具。可是,最后还是落空,怎么也没发安装网络,就现在将就的生活,也不敢随意花钱。只能就这样吧,去更自律有效的运用有限的流量。
以前在广州,在闹市里,我宅在房间一天,就感觉被世界遗忘了,我在这边至少要呆上一段时间,先被世界遗忘吧,我得接受。只要我别遗忘了自己。
要问我真实意愿,我是一天也不想在这里呆的,不是我想要的环境。但要问我想要去哪,我理想的是去成都,但是要离家近,就只能在这边或是广州了。
在广州两年呆得我始终没有脱离那种慌张不安又自责的感觉,欲望、喧闹、狂欢、享乐都曾很吸引我,甚至让我想沉迷过,但始终没能让自己的生活坚定而有光彩。我离开了,不得已来到这个小镇,恐慌吗?依旧存在,这个环境也不是自己喜欢的。政府不作为、低效、拖沓的官僚氛围让我一刻也不想呆,而我在这工作中作为最普通低级的劳力不得已去参与这种不作为、假大空的结果中。
工作的确不再像以前那么高压高强度,但却受着另一种煎熬——正义感、公民感的煎熬。我无可奈何又只能尽量适应,其他新进来的同事面对那些工作毫无感觉,我虽有心理准备,但真接触这样的环境、这样不可思议的工作时,还是比其他人有更强的反应。我知道,这不是我想做的,十岁时的我肯定很讨厌我这么做,直至现在,我也不想把生命浪费在这样的事情上。
而我现在要离开,机会有限,毕竟今年一年我都没怎么工作了,时间已过大半年。我寻找各类工作、寻找各种可能性,我尽力去探寻我内心的渴望,但迫于现实生活只能屈服于此。我把这段生活当作越王勾践吧,忍得了胯下之辱才能一展雄风。尊重、尊严、选择权、自我实现、自由、幸福……这都需要靠自己一点点赢来。这就是长大后的日子,成熟的过程,很逊,但也逼着自己要积累赢的实力。
我思故我在,在自我认知中,我更偏向唯心论了,我由内挖掘自己的潜能,我相信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