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着蛙声入睡,
梦里叮咚小溪,有我赤脚提桶捉蝌蚪的身影。
伴着喧闹醒来,
门外婆娑细柳,有我手持竹竿粘夏蝉的风景。
现在,别问我为什么,
不予悲喜。
因为我沉睡在童趣的梦里。
风声告诉我,
堤岸的槐花仍香甜如蜜,
满地春泥。
流年似水过,
月色下与母亲摇扇嬉戏的孩童,
寻寻觅觅。
红领巾翻飞的年纪,
你看啊,
纸飞机还没插上梦想的羽翼。
指尖的弹珠萦绕着纯真的笑意。
以及越唱越老听不到的歌曲。
而我知道,
恰好,你也有过这样的年纪。
如果说梦想是一个人的流浪、孤寂,
那么童年就是毫无顾忌。
没有了糖就有了悲伤,
拥有了泥巴就拥有了梦想。
不知道远方时光有多长,邮递有多慢,
认为余霞下的些许微光,
就能指点余生所有的方向。
电话里的叹息很长,
旧时光换了新模样。
小楼房取代了青石瓦,
泥泞的小路也改了新的水泥装潢,
盘踞着老树根的老地方,
把昨日的故事清吟浅唱。
我的老城啊,
我以故人抒写今日的悲伤。
余生真的好长好长,
我把回忆塞进空荡的行囊,
去陌生的地方流浪,
而不是去遗忘。
我的背影就是母亲的远方,
她曾和老城一起斑驳我的旧时光。
我的童年还是老去了,
蒲扇在角落里积满了灰尘,
母亲的眼角新添了皱纹,
昔日的伙伴在岔道口离分。
旧故里,草木森森。
但是,它在记忆最深处活着,
许是月色下漫步时听到的几声蛙鸣,
或是抬头天空上滑行而过的纸飞机,
给我惊喜,给我道一声好久不见,
呵,好久不见!
原来你还在这里,
惊艳了我似水流年,予我悲喜。
其实你一直都在这里,
未曾在我心里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