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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大新闻!重大新闻!百乐门玫瑰昨日宣布隐退!知情人爆料为嫁入豪门!”
一大早的上海滩,报童穿梭在大街小巷吆喝今日娱乐头条,以求多卖几份报纸。
而新闻的主角玫瑰,也早早地被管家叫醒,只因门口堵了上海滩的诸多名流显贵,纷纷要求见玫瑰小姐,问清楚是要嫁入哪家豪门。
玫瑰刚到十九,做歌女却已有三年了。百乐门里女人多,但玫瑰是顶好的。要知道,比她美艳的本就不多,或有美过她的又不及她歌喉好。一时间,玫瑰红遍了上海滩。
脂粉店把她画在胭脂盒上,希望女人们为着同样的美丽来购买美容品;香烟公司也把她手拿细烟的照片印在海报上,男人们或许能纷纷掏腰包——若是有一天碰到,也可以为著名的玫瑰小姐点一支烟;更不用提从皮草公司到旗袍店、首饰店,玫瑰小姐穿用的款式断货总是常事。
玫瑰是有大好前程的,以她的姿色与歌喉,少说还可以再红十年,到时财宝无数,兴许可以嫁入良家做正头太太。这时候嫁人,无非是与人为小,再多富贵风光,终究还是上不得台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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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嫁给谁呢?传闻讲是张少将,他英俊潇洒又前途无量,还日日来看玫瑰唱曲,亦有人讲是李老板,当年玫瑰流落街头,是他带玫瑰进了百乐门,这些年也一直护她周全。
可谁知,竟是刘老爷,他想纳玫瑰做八姨太太人人皆知,可谁都晓得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老色狼,纳了七姨太也不过二十日,可怜那七姨太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丫头,做他孙女也是绰绰有余。
大抵是玫瑰有自己的算盘吧。 据说玫瑰一要金条两百根,二要首饰三十件,三要独居四层洋房,四要旺铺子五间。
刘老爷是等不及要抱得美人归的,家财万贯,这些都不算什么,自是当天下午就如数送进了玫瑰家中。
腊月初二算不是什么好日子,可刘老爷实在等不及了,这也不是要大张旗鼓的事情,玫瑰就这样进了刘家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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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新气象,刘老爷当然盛宠。只不知为何盛宠在手的八姨太偏要与已经失宠的七姨太过不去,死活叫刘老爷休了她。
那七姨太,不过是刘老爷喝醉酒抱上床的饭庄杂役。一个黄毛丫头,寡淡少言,长得素净,非要讲,也不过有几分灵气罢了,比起玫瑰来哪里讨喜半分。
可这八姨奶奶怕是柿子捡软的捏,就不肯放过她,非要刘老爷将她逐出刘家门。平日里又哭又闹,扔了瓶子扔罐子,打了丫头打婆子,撒泼闹事也就罢了,可后来又闹起了绝食,刘老爷只得丢下手上生意,赶回去探他的小美人儿。
“我的心肝儿,你可吃些吧,我心疼你。”
“你休了那贱人,不休我就饿死算了。”
“她如何招你了?”
“我找先生算过了,她克我,你日日留房,我肚子都没个声,倒是她怎么就有了骨肉?”
“姑奶奶,往后日子长着呢,我天天在你这还不行,再说,她要不是有了骨肉我迎她进门作甚?”
“我不管,你让她滚出去,要不我就抹了脖子死了算了!”
“唉,好,依你,都依你。”
正月十六,刘府休了七姨太,正月里风冷,七姨太还在半夜里被赶出了门,连着肚子里的孩子也没心疼。人人皆道玫瑰真是好手腕,果不真是风月场里的女人,一时间刘府人人自危,生怕她要逼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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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嫁那个老色鬼?”
“为贾先生。”
贾先生是谁?不过是个东洋留学回来的书生,在女子学堂里教书。他一无权在手,二无金满堂,上海滩大的很,他都活不到大人物眼跟前。可他才气傲人,诗书饱读,是个翩翩的公子,亦是玫瑰仰慕的人。
“与他何干”
“刘府强纳了七姨太,是贾先生青梅竹马,放心尖儿上的人。”
“他许你什么?”
“他未曾许我。”
“那你怎么就应了他?”
“他请我喝茶了。”
“和你讲了什么?”
讲了什么了呢,玫瑰也记不得了,怕是那天屋里温暖,窗外月光透亮,贾先生情意真挚,抓着她腕子的手太凉,她忍不住就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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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八,刘府就出了案子。
是新入门的八姨太玫瑰喝了药,发现的时候,已经在羊绒被里冷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