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晴好的饷午,天空一抹玫瑰色的彤云。当我下班回到家,准备躺在我那张熊猫床上的时候,手机亮起了光,一个多年未联系的老友发来的。
我看着看着就哭了,没错,这是陆澈写的一篇日记:我不知道你为啥把我的相机零件给旋松,你生病的时候哦我听到你说梦话,呢喃着想去看日本的樱花。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决定去一趟日本,请恕我不能告诉你,我之希望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回来后我一定像你解释,亲爱的,愿你一世长安.9.14.邮件结束了。
还有一句话是写给我的,9.14来北京给我当伴娘。大滴大滴的泪珠溢出眼眶,模糊了我的视线,纷乱的思绪透过时光将拉回5年前。
那时武大的樱花还在开,和大和民族一样的樱花。让许多痴情的小女生欣然前往,作为一个大一新生的我和简安早早就起床准备好,梳妆打扮的近乎无可挑剔后,到了樱花林,一眼望去,偌大的樱花林围墙外,探出一只只樱花支,艳丽的花开在斑驳的白墙上,他们枕着树枝缝隙中透出的阳光煞是养眼。
我和简安像是俩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惊艳到欢呼雀跃。“桃子我的第九感告诉我我今天会走运的。”简安一脸天真的说.看着我鄙夷的眼神,简安就一直在我身边叽叽喳喳,直到我认同她这个说法。我们在樱花园里兜兜转转了好几圈,“回去了,我好饿”“好吧,回去吃饭喽!”简安拉着我小跑着准备回宿舍。
刺眼的闪光灯让我不由自主的扬起了右手遮住了我的眼睛,闪光灯导致的视力还没有回复过来,温和的声音便透过耳隙,直达心脏。是的,当时的感觉就是这样的真真切切。一个面色微红的男生,拘束的站在那里,仟长的手指轻易的握住了相机,另一只则是不安的在后脑上挠来挠去。长长的睫毛下,清澈见底的瞳孔流转这他此时不知所措的光芒。“你是哪个班的,偷拍我们有什么目的”我像是大力水手吃了菠菜一样说了一大堆的话,最后留下一句“照片洗出来还我”扬长而去,留下浅笑的陆澈。
明明是她闯进我的视线中,现在却成了我的不是,害的我调好的角度又得才重新拍了。
初春的景色本来就迷人,樱花还在开,每天慕名而来的人络绎不绝,我像一个孤独患者,一个人游荡在校园中,简安又去看樱花了,当然我没去,美得东西看多了会腻,所以我就一个人吃过午饭,就准备回宿舍睡觉了,下午没课,睡个好觉,想想都觉得惬意啊。春困秋乏不是说着玩的,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寝室,抱着我的小枕头就睡了。我想我应该做了一个很美的梦,一阵低沉的短信声把我吵醒了.我挣开惺忪的眼睛,想看看谁这么不识抬举,睡个觉还打扰我!“桃子,来图书馆一趟,还你照片”寥寥数语又勾勒出哪个羞涩少年的模样。打个电话给简安,拉着她一起去了图书馆。图书馆的氛围我很喜欢,很安静。真不知道他怎么来这个地方还我这片,既然猜不透,我也就不猜了,我自来就不喜欢探究更深层次的东西。
这个性格,成了日后怎么也抹不去的疤。血淋淋的疤。
我和简安一到图书馆 就看到了他。细碎的阳光洒在他的刘海上,有一种别样的光华,左肘微微撑起那个好看的脸庞,我的心动了一动,那个刹那有点失神。“你知道我手机号?”我首先发问。“嗯”“偷拍我是几个意思?”“没有,是你在我拍樱桃的时候闯进我的视线”他浅笑。“那照片呢”我没了底气。
他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仟长的食指和中指缓缓的将照片推到我的面前。我的任何问题他都回答的游刃有余,也许这才是他原来的面目吧。我慌忙的拉着简安,夺路而逃。
而身后的陆澈望着那个渐渐消失的背影。“我就这样可怕吗?"回答他的是无尽的沉默。
“小安,为啥上次他不是这样”我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可能当时被你吓到了吧”她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就知道讽刺我,看来今晚你要睡地上了!”
“太后,臣妾错了!”
我们就这样说说笑笑到了学校边的一家火锅店,晚上吃火锅就是好!作为一个重庆长大的女孩,我对火锅有一种莫名的热爱。“老板,一切照旧,2份”常来吃火锅的我早就和老板混熟了。每次我来吃都会被照顾,菜里总是会多点五花肉。辛辣的味道让我有种想哭的感觉,咕嘟咕嘟的水 我透过水汽又看到了陆澈,很少有人用澈这个字来做名字,但是我感觉还是很适合他的。就像水一样清澈不染尘埃。当我看到他身边的女生的时候,一下就失了神。他有女朋友了?也对,毕竟挺帅的。心里想到这里就有有点难过。
简安看出来我的异样,顺着我的目光看去。“是不是看上他了”我顿了一顿。“可能吧。” “他是大二的,特喜欢摄影,总是高傲的不可一世,跟好多女生都有瓜葛,不是个适合做男朋友的人。”“是吗。”我没有说话!“我认为你们不合适。”简安郑重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我配不上他吗."莫名的火就让我的情绪瞬间就变的不好了。咆哮完我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留下简安一个愣愣的在哪里不知所措。就像你说过的 ,我就是一个什么都不好的人,无论别人对我多好,我也是丝毫不懂得珍惜,将身边的朋友一个个伤害后,最后自己伤了自己。再也没有力气安慰受伤的自己,只能自己卷缩在角落里,面对无尽的黑暗,泣不成声。
因为那次莫名的发火,简安也开始渐渐疏远。伤过的东西拿不回来了,我知道,所以我也没去找她和好。就这样吧。毕竟孤独也许是我人生的主色调,而且我也不想再去有意或者无意的伤害她。毕竟曾经她是我的好朋友。收拾好心情,我像个不知名的小人物游荡在街道,图书馆,酒吧,宿舍很少回。常常迷失的连我自己都不认识。四年后,毕业季。他们组织了篝火烧烤,看着大家难过的样子我也感觉到是要分别了。在一个大大的草坪上,一群人围着,忙着烤肉的,忙着生火的不亦乐乎。
看大家都醉的差不多,我就一个人拿着酒走到,靠在树底下,我想4年好快,是要离开这地方了。喝到第四瓶的时候,我差不多有点醉了。
恍惚中我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作为一个常常被遗忘的人,我诧异的想去寻找声源,回头的一刹那,我看到了蓝色的4个英文字母。蓝色水晶瓶在黑夜中合成一个巨大的LOVE。那一瞬间我就突然哭了,陆澈站在O的字母上面,像我张开了双手,我走过去也傻傻的张开双手,我看到的陆澈浅浅的笑。他就在一片欢呼声中冲着我跳下来。可是,不幸的是随着他一起倒下来的还有那些水晶瓶。这场聚会,以我的腿骨折结束。醒来的时候我在医院,身边是简安。我没有吵醒她。
我想着昨晚的事情,想着想着就笑了。“笑什么呢。”陆澈从外面走进来,手上还拿着买好的包子和油条。 “对不起,我不知道瓶子会倒下了,你还愿意做我女朋友吗?”陆澈小心翼翼的问道。“男朋友,你好。”他笑了笑,然后吻了我的额头一下。每天陆澈都会来给我熬汤,简安忙着投简历没事的时候也过来看我。他看我的眼神是暖暖的温柔,我想我好幸福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陆澈来看我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我打电话给简安,她也常常在忙。我突然就从舒适的天上掉到了冰凉的地下。我想他们忙就忙吧,能看我就好。窗外的天气越来越冷,我的心情也越来越不好。陆澈快4天没有来看我了。
刚想到这,陆澈就笑嘻嘻的走进来。“来,把粥喝了,医生说你再过一星期就能出院了,高兴不。”“终于能出院了。”我伸着懒腰说道。“你这几天都在忙什么呀?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你知道吗?”我嗔怪着。
“没忙什么,公司最近常常加班太累,我离这又远,而且简安常常来陪你,我就没怎么过来了。”“好了,不要生气了,喝粥。”就这样我缠着,陆澈陪了我一下午。他快出门的时候说。“这段时间我要出差一趟,你在这好好休息,3天左右就回来,回来的时候你就可以出院了。”他站在门口看着我。然后转身走了。
我什么也没问,为了验证我的猜测,我打了电话给简安。“小安,你这几天有事没有,过来陪陪我,我好无聊啊。”“桃子很不巧,公司出了一个方案,我要去下外地,我要好好休息哈。”
我想,外面的流言大概是真的。
出于报复,我在陆澈过来看我的时候,把他的相机的一个零件给拧送了,我就是不想让他去和简那一起照相。陆澈的挎包里,2张去日本的机票终究是被我看到了。爱人和男朋友一起背叛,这伤的直达心脏。那个晚上我一个人哭了好久好久,我想他们都走了,留下了像个尘埃的我。
机场里,陆澈穿着宽大的羽绒服,他旁边站着的是简安。“为什么要一起跟过来。”陆澈皱了皱眉头。“就准你去日本,我不能去吗?”简安平静的语气像什么都没发生。陆澈没在说话。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在病房砸着东西,饭菜什么全都被我丢在地上。我把房门卡死,谁都进不来。我靠在白色的枕头上,空气中交织着饭菜和药水的味道。
我想是不是幸福太久,让我迷失了自己的眼睛。
4天后,简安一个人回来。我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出院,失魂落魄的简安一看到我,情绪立马变的很激动。“你知不知道陆澈死了,他死了。”她声嘶力竭的向我吼到。我收拾东西的手突然就开始抖了起来。我强忍住泪水,拿着行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医院。那晚,我去了长去的酒吧。就这样一直喝酒到半夜,最后醉倒在在大街上。
醉倒的时候,我梦到了陆澈,他还是那么的好,还是给我熬汤熬粥,他还是朝着我笑,我去搂着他,可惜他就这么消失了。凭空蒸发。他的葬礼我没有去参加,我想他一直在我心里活着。后来听他们说,陆澈是因为去捡那个相机的零件,然后落下山。
第二天,我离开武大,离开武汉。
“吱吱”风吹开了我的房门,将我的思绪拉回到现实。我没有回复这封信,关了邮箱,我拿着行李。在离她婚礼很远的地方看着她,然后一路南下。我将这段记忆化为沙铄,锁进了脑海深处。
此时,我在日本富士山下。这边的桃花又开了,每次开我都会难受好久,我就那么怔怔的看着陆澈去世了的这地方,然后泪流满面。
倚山而居,伴而与樱。我欠下的,我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