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只是当时已惘然(五四)

图片发自简书App

两个人订的还是原来的那家酒店,房间还是相邻的两间。

陈曦放下东西,就去楼下的超市买了好多零食,上来就想去找简宁,但停了停,就还是先洗漱一下,因为他想着女生可能爱干净更要磨蹭。索性等会儿再过去。

等他换了衣服,收拾清爽了,就去敲简宁的房门,房门虚掩着,却听不到简宁的回音。又连着喊了几声,还是听不到简宁说话,陈曦就轻手轻脚地进来,看到简宁,却忍不住笑了。

简宁躺在床上,已经洗完澡,头发还用毛巾裹着,换了睡衣,腰里用带子松松一挽,脚上还挑着拖鞋,人却已经睡着了。陈曦把买的零食放下,走过去,给简宁脱了鞋,看着简宁白皙秀气的双脚,忍不住顽皮心起,就轻轻搔了一下,简宁立刻脚一缩,人却还是睡得很香。陈曦开始后悔给简宁喝了白酒。肯定是一洗热水澡,酒劲就反上来了,倒在床上就着了。

他小心地给简宁盖好被子,简宁却伸手揽住了他,他心里一喜,以为简宁醒了,可是简宁唇有微笑,呼吸均匀,依然睡得很香甜。看来是先不会醒了。他略有些失落,随即就又坦然,只要简宁一切开心,在他都是好的。他忽然想起上一次的情景,简宁抱着自己哭着说别走的样子,一切如在眼前,现在她已经有了心爱的人了,而那个人竟然是自己呢。

那时简宁对着自己还喊了无数句“我爱你”,只是没有一句是喊给自己的。想起来他不禁莞尔,然后俯下身子,轻轻吻了简宁一下,也低低地说了一句“我爱你”。

睡梦中,简宁长睫低垂,嘴角微翘。好像在做着一个绮丽的梦。陈曦甚至不敢大声呼吸,只怕惊扰了她。

“我爱你!”

他不只是在对简宁轻语,更是再和自己说。他很感激老大老三,如果不是他们,可能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的心。

很好,他在心里默默地说。他对一切过往的神灵感恩,如今他总算明了了自己的心意,一切还都来得及。而更好的是,他也知道了简宁的心意,她也是爱自己的。这就是所谓的“两情相悦”吧?现在他真的是满心欢喜。

他小心地把简宁裹头发的毛巾摘下来,简宁的头发还是湿的,他有些担心简宁会感冒,很想拿了吹风机给她把头发吹干,但他想那样就会把简宁折腾醒了。所以还是什么也没做,就这么静静地躺在简宁的身边,嗅着简宁沐浴的清香,他又想起在天桥上和简宁的长长一吻。简宁的吻竟然是甜的,凉的,像一粒清新的薄荷糖。

这一切是多么美好呢!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她的?他问自己,是不是从那个雨天坐上她的车,就开始爱上她了?毕竟像她那样肯对陌生人这样善良的人已经不多了。如果那时我就知道我爱她的话多好啊!我们就不会虚度这许多相处的时光。

他就这样一直心满意足地看着简宁,直到倦意袭来,渐渐睡去。

半夜的时候,他迷迷糊糊醒了,原来是简宁口渴了,要起身喝水。他连忙起来给简宁倒水,简宁却赤着脚跟过来,在他的身后环住他。

“抱歉,把你吵醒啦!”简宁脸贴着陈曦的背轻轻说。

陈曦从零食包里找出自己买的矿泉水,“北京的水,不如咱老家的水好喝。你还是喝矿泉水吧!”

“可是我想喝苏打。”

“我这就去买。”陈曦脱口而出,却是实心实意,绝非虚言。

简宁笑,从他手里夺过矿泉水,说“我逗你的!我有那么无理取闹吗?”然后就要拧开。陈曦又拿了过去,拧开却全都倒进电热壶里,又打开一瓶也倒进去烧开水。简宁知道他这是不愿意自己喝冷水,心里不仅一热,这时陈曦转过身来,搂住发呆的简宁,“理都是你的,我也是!”他轻轻说,低下头忍不住就又在简宁的唇上轻轻一吻,“亲爱的,你的吻是甜的呢!”他陶醉地说。

简宁贴着陈曦的胸口没有说话,好一会儿竟轻轻地叹了口气,忽然又笑着说:“你看,你这样说好像你就是理!”

“不,你才是,你是我的真理,我像爱真理一样地爱你。”陈曦贴着简宁的耳朵轻轻地说。

在电热壶轻微的响声里,他拥着简宁,抱住简宁让简宁站在自己的脚上,却又低下头深深地吻过去,他贪恋简宁的吻就像孩子贪恋糖果的滋味。他也能够感觉到简宁也沉浸在这样相吻的幸福里,这让他更是幸福满溢。直到听见电热壶里的水吹哨子,他才停下来,两个人相视一笑,竟都有些羞涩。陈曦拿下电热壶,把水晾在杯子里,等水温差不多了,自己尝了一口才递给简宁,简宁喝了满满一大杯,然后关上灯,却拉着陈曦站到窗前。

这一次他们的房子都在阳面,简宁轻轻地拉开窗帘,皎洁的月光立刻流泻满室,酒店的所在在胡同深处,没有灯光的污染,天上的明月格外姣好,星星也可以看得很清楚。

“你这次花了多少钱?能订到这个位置的房子?”简宁轻轻地问。

“没仔细看,这点钱我还是有的,我其实早就费用自理了,家里给的钱我根本不动,我现在账上有好几万呢,以后我都给你和安安花掉。”陈曦拥着简宁,嗅着简宁发间的清香,觉得自己如在梦中。

简宁回手摸摸陈曦的脸,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样一直依偎,看着窗外蓝天澄澈,明月无尘。

“愿我如星君如月

夜夜流光相皎洁”

简宁轻轻地咏叹,沉醉在这样的月光里,她说,“陈曦,其实有这样的一夜,我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那不成,你说了‘夜夜流光相皎洁’,那就是夜夜,少一夜也不成。”

“可是,你也应该知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啊?”

“切!我不想那么多,我就想和你在一起,和你一起直到头发白,眼睛花。”

简宁转回身来,把陈曦的脸捧在手里,静静地看着陈曦,她要把陈曦现在的样子深深地印在心里。陈曦忍不住又闭了眼睛,随意简宁轻抚,用双唇去跟随简宁的手的方向。他听到简宁一声深深地叹息,就又触到简宁清凉的双唇,然后就又迷醉在简宁清冽的吻里。

这时陈曦的手机忽然响了。

谁还会这么晚来电话呢?两个人都吃了一惊。陈曦抱歉地看了简宁一眼,简宁轻轻地拍拍他,示意他快点去接电话。

竟然是又曦的电话,陈曦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接了,却是王啸宇打来的。

“你怎么这么晚才接电话?”王啸宇抱怨,“你快过来吧!我们在嗨歌,又曦喝醉了,非要见你。”

“你怎么照顾她的?怎么让她喝那么多?为什么待到这么晚还在外面疯?”陈曦急了,直接就对王啸宇吼。

“我能怎么办?除了陪她我能怎么办?她只要她的小曦哥!”王啸宇也吼起来,“我把位置发给你,你快点过来。”随着王啸宇就挂了电话。

简宁已经拉开灯,静静地站在一边听,看着陈曦转过脸来看她,一脸的无奈和愧意。

“你快点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没事了,给我发个短信。”

陈曦是万分的不舍,但是也无可奈何,虽然已经和又曦分手,但又曦有事,他不能坐视不理,毕竟从小一起长大,不能成为恋人,也是有兄妹的情意。

“简宁,对不起,你不要怪我!我虽然和又曦已经——”他想跟简宁解释。简宁却用食指掩住他的唇。

“我都知道。”她笑着安慰陈曦。

陈曦把过简宁的手轻轻一吻,说了句“等我回来”,就去自己的房间里换衣服。等他再出来的时候,简宁正倚着自己房间的门等他,手里还拿着他的围巾。

简宁很快地给他围好,笑着说,“快点去吧!一定注意安全!”

陈曦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长叹一声说了一句“我舍不得你。”狠狠地抱了抱简宁,又在简宁唇上一吻,才匆匆而去。

等他按照王啸宇发来的位置找过去时,包间里灯光明明灭灭,就看见又曦正在里面大声嚎一支老歌,竟是《死了都要爱》,手里还拿着一罐啤酒。看见陈曦来了,她跌跌撞撞扑过来,叫了一声“小曦哥”,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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