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高申慧 读后感《变形记》

变形记是奥地利作家卡夫卡创作的中篇小说,在一个及其科幻而讽刺的故事背景:“主人公格力高被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之上发生,描述了从他发现自己病变开始,到死于致命伤这段过程中全家人的心态变化,这背后讽刺了以爸爸,妈妈,妹妹三个人为代表的周围人对失去劳动能力的人的态度转变。卡夫卡作为一名著名的小说家,利用细腻的笔法,将”人变成甲虫“这件事情描写的十分荒诞,使文章产生了黑色幽默,不可思议的基调。

像其他的讽刺小说一样,与其说格力高真的变成甲虫,不如说讽刺的是那些本来具有劳动能力,是家庭经济支柱的那部分人遭遇变故而突然失去劳动能力的过程。在卡夫卡生活的那个年代,由于生产能力严重不足,因此在正常的家庭中,除去正常的父子,夫妻,兄妹关系,其实更深层的关系是劳动者与享受者的关系。作者卡夫卡的家庭实际和文中格力高的家庭类似,在他的家庭中就有一个暴戾,拥有家庭话语权和经济权的父亲,一个软弱,疼爱卡夫卡但没有话语权的母亲,和一个关爱卡夫卡,敢爱敢恨但是能力薄弱的妹妹。这三个角色在《变形记》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在卡夫卡变成甲虫之后的第一幕就可以看出,父亲的反应是”恶狠狠地,似乎要把格力高打回房间去“;母亲的反应是”怯懦而不敢发表看法“,只有妹妹对他仍存意思关怀和体贴,并且在他不能照顾自己的情况下给格力高送饭,这也从侧面可以反映出作者卡夫卡的家庭生活状况。

而故事为什么要选择甲虫呢?我们可以从另外的方向试想一下,如果卡夫卡变成了一只惹人怜爱的猫,或者一只可以翱翔的雄鹰,甚至是一只凶猛的豺狼,它的结局都不会是在一个屋子里孤独终老,最终因为伤口感染和没人照顾而孤独地死去。作者卡夫卡选择甲虫这一具象,就是要表达,卡夫卡被变成了一个”没有劳动能力,对外界毫无作用,外表可憎而且不招人怜爱“的生物。因此,卡夫卡在家中的地位从”家里的劳动者,受人尊敬“变为了”无用的窝囊废,令人嫌弃“。这个剧变发生在以父亲为首的剥削者身上,卡夫卡也用大量笔墨描写了一个缺乏耐心,常与发泄与嘶吼的形象,着实丑化了一波他自己家庭关系中的父亲形象。可以说,卡夫卡在选择甲虫和刻画父亲这两件事情上,做得入木三分,这也是这部小说十分讽刺和发人深省的一点。

甲虫的另一个特点,就是作为一种低级生物,甲虫没有高级的思维和肢体协调,因此甲虫体会不到人类的感情。从小说的后半我们可以看出,尽管格力高还拥有人性,但他作为”人“的享乐之心几乎已经消失殆尽了。她不再关心公司的秘书,不再关心房东与三个房客,甚至不去关心自己的妹妹和其他家人,他的乐趣只剩下作为甲虫的乐趣:用小爪子倒挂在天花板上,保持平衡并倒立着行走。从外人的角度来看,这个改变是非常可悲的。但从甲虫的角度来看,这种堕落似乎是不可避免的。失去了朋友,失去了家人,失去了一切能沟通的渠道,失去了和外界的所有联系后,格力高就已经在一个“人-甲虫”的平衡上向着甲虫的方向愈来愈近了。在格力高变成甲虫后,他甚至还有人类的情感,但在他离开人类社会越来越久之后,他似乎丧失了人格,而变得越来越象一只昆虫,再整个写作过程中,卡夫卡似乎想告诉我们,这种病变似乎并不适于偶遇格力高自身变化所引起的,而是由于格力高畏惧与外界接触,拒绝认同自己而造成的。深思之后,我们会发现它自身的堕落更加残酷,更加令人难以接受。

另一方面,我们可以关注剧中主人公的死亡情况。与其说格力高死于那个父亲投掷的苹果,或者说死于伤口感染等等,倒不如说是死于他意识到自己对家庭失去作用后的自卑。在他缺衣少食,没有食物来源后,除了妹妹主动来送吃的他鲜有向家人提出要求。在伤口感染后,他也没有向家人寻求帮助,而是自卑而绝望的躲在自己房间的角落里,直到无人关怀的死去。这个自卑的形象也与甲虫这个外壳不谋而合,甲虫没有脸,也没灵活的四肢,有的只是一个坚固的外壳,因此格力高变成甲虫后依然保留着原来人类时懦弱的习性,失去话语权后主动将自己的地位放到最低,自甘堕落的承受父亲的辱骂,朋友的白眼和各方的暴力与冷暴力。这种懦弱,不反抗的怯懦内心,才是导致格力高组后死去的真正原因。

除去文章本身,实际上我们可以把目光从这只肥硕的大甲虫身上移开,去关注作者想让我们理解的更深远的意向。中国有句古话,久病床前无孝子,虽然听起来很残酷但我们身边的种种示例都表明,这句话背后代表的可能性是相当大的。人们在面对长期的苦难,不方便时,会逐渐磨灭掉和亲人之间的感情,哪怕是至爱之人。卡夫卡所代表的甲虫只是一个个体,背后代表的是卡夫卡那个年代所有突然失去价值的人民:由于工伤丧失劳动力的工人,由于传染病失去职业的绅士,由于病痛久卧病床的老人,甚至是那些在工作中被榨干剩余价值而抛弃的无辜者。甲虫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剩余价值”的具象,哪怕卡夫卡讲格力高变成一条狗,都会变成身边众人爱抚的宠物。而变成又丑又没有工作价值的甲虫后,格力高彻底变成了家庭的累赘,在家人一次次出去找活干,一次次为了他的病变付出代价的过程中将对他的耐心消磨殆尽,从而也导致了他的死亡。在那个阶级矛盾分化严重的年代,文章中失去价值的格力高可以说每天都会在欧洲社会所出现。一旦剩余价值被榨干,这个曾经对家庭,工厂有大量价值的“甲虫”就被彻底抛弃,厌恶,而在亲人的耐心和爱被残酷的现实消磨殆尽后,留给这部分无产阶级的只有残酷的孤独和死亡,这也是卡夫卡想要讽刺的社会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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