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听闻爱情

游船静静地开着，白浪翻滚着游鱼般消失柔软的风中。

我伸了个懒腰，揉了揉了惺忪的睡眼，他们居然还在聊天。

之前讲完故事，我有些乏了，就闭着眼睛小憩了会儿。由于昨天一路舟车劳顿，四人到宾馆洗漱一番就直接趴下了，悠悠醒转后，我在黑暗里摸出了手机才发现已经到了六点钟，打开灯拉开窗帘，外面天色已黑，橘黄色的灯光取代天光点亮了城市。我们都有些饿了，就带他们去了小吃街，找了点小食，然后从超市卷着一大袋零食回去了。回到宾馆后我和黄某没回自己房间，在她们那待着，四个人吃着零食，三个人打着王者荣耀，王娜不会玩，就在一旁看动画片。因为之前睡了一会，许久都没有困意，就一直玩到了两点钟，现在上了船，兴奋感过去了，困意就渐渐涌了上来。

“老先生，后来你和那女孩怎么样了，你答应她了吗？”

他们在聊啥？那女孩，是谁？怎么会聊到了这些，我有些困惑，我睡着的时候到底发生了啥。

“前面他们聊什么了？”我轻声问旁边的贾雨桐，这姑娘从上船之后就一直很活泼。想不通，都是一起熬的夜，凭啥就她精神这么好。

“他们前面不是在编那个爱情故事吗，后来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自己身上，每个人都在谈自己的故事，那个老先生也被勾起了回忆，分享了他年轻时候的故事。”她虽然对于老先生接下去的故事很感兴趣，但还是侧身过来向我解释，眼睛却还瞧着那边。

“我年轻的时候好多女孩子喜欢我，我那个时候呀，算不上帅但是我喜欢的女孩子都能追到手，你们知道我们做的吗。”老先生说起年轻时，脸上笑容绽放开来，与之前的沉稳，温和不同，那笑容是调皮的，眼神中透出来的神采让我想起了当年高中时期和同学趴在阳台上女孩子的样子。

“我当年大学读的是苏州大学的少年班，有一天我和朋友去打羽毛球，就看到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她在和她朋友打羽毛球，我看了会儿，就在他们停下来的时候，我走了上去，你们猜我说啥？”

“你和他们说让你上去打？”又是雨桐忍不住，第一个发问。

“对，也不对，我上去了，但重点是你们猜我上去干嘛了。”老先生脸上透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眼眉弯弯的，像极了一只狡猾的老狐狸，那笑容就让我感觉答案肯定没这么简单。

“我猜，你应该是欲擒故纵，说上去一对二。”我不确定的猜，各种花里胡哨的撩妹套路，这几年下来也听了挺多了。

“你说对了一半，欲擒故纵是对的，但我没想打一打二。我和那个女生的朋友说让我玩会，她就给把球拍给我了，现在教你一招啊，我没怎么秀技术，我就一直吊着，把球打到她容易打到的地方，我看她们俩前面打了几个回合就分出胜负了，我就让她接到球，怎么舒服怎么打。这一来啊，这结束之后啊，她就想着我了，哈哈，不过那天没打多久我就喊停了。。”老先生说到此处，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洋洋自得。

“为什么呀，欲擒故纵？”

“那倒不是，你想啊，女孩子打球的时候蹦蹦跳跳的，那个胸啊也一直抖，后面来了好多男生，我自己看得舒服就好了，不能轻易给他们看，所以我就结束了。”

额，老先生此话一出，我心中一惊，愣了片刻，不过很快就理解了，还好我是学文学的，对这种事接受程度还是比较高的，这老先生看来也是到了这把年纪开始展露出真性情了。

“后来她一直说拉我吃饭，说和我打球很舒服，以后说要常联系，我废了这么大劲怎么是一顿饭能解决的，我说让她请，她愣了一会真答应了。”

“老先生你这手欲擒故纵玩的好啊，长见识了。”一个游客赞叹道。

“呸，说，你以前是不是也这么对我的。”他旁边的女士羞红了脸，把他拽了过去咬耳朵。

我瞧了眼贾雨桐，她到没啥表示，反倒是充满了兴趣，体育系的女生对男女之间的关系看得很淡，她平常的性格也表现的和男生一样，到处认小弟，一副江湖大佬的派头。

“后来呢？”

“后来呀，我怎么可能让她付钱，我说要去厕所，然后去前台偷偷把钱付了，结账的时候她拿着钱包呆住了，她就没见过我这样的，想让一个女生喜欢上你，你先得让那个女生记住你。我经常会参见一些校内的活动，比如说辩论赛什么的，后来我就带她去看我比赛，平常这种东西我都觉得没意思，太简单了，那天我就是拿了辩论赛的第一名，然后送她回寝室的路上表的白，她就这么成为我女朋友了，嘿嘿。”老先生此时带着满脸的笑意与自得靠在椅子上，两腿岔开，西装裤裤脚被拉起，露出了一截黑色的袜子，之前年老持重的形象已经不复存在了，越来越像我和朋友在寝室里吹牛谈天说地的样子。

一个人不管年龄多大，永远都是那个在爱情面前那个年轻的的样子，而我的爱情又会在那等我。

“老先生，后来怎么样了，你们结婚了么。”

“后来呀！”老先生的神态变了，他的头颅微微上倾，仰看天花板，似乎沉浸在了回忆中，过了很久，淡然一笑，接着说了下去、

“那个时候，我要出国，她说要等我，我不想耽误她，就提出分手，让她找个更好的嫁了。分开那天，她从他家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来找我，说是要把一切交给我，不想让我走，我没说什么，就抱着她，就这么抱了一晚上，什么也没做。后来我和她出去玩，我们躺在草坪上，我和她谈了很多，那时候她家那边有个银行行长公子追求她，她一直没答应，一直和我在一起，学校安排我出国学习，我那个时候没有办法拒绝，为了很多，我必须要去，我也不想耽误她，对她来说，哪是个更好的选择，她那天哭了好久，后来还是被我劝回去了。”

老人说到这，顿了下，叹了口气，继续说。

“后来我回来了，我在法国呆了六年，那六年里，我再没有交过任何女朋友，之后我也没再去找过她，我知道她现在过得很好，她听我的话嫁给了那个行长公子，听说那个行长公子对她很好，百依百顺，两人还生一双儿女，生活得很幸福，我再也没去打扰过她！”

我一直看着老先生，他说这话时，面色平静，还是那般，四十五度角看着天，带着淡淡的笑容，几十年的时间过去了，当年的刻骨铭心或许在他只剩下心中淡淡的祝福，也许，淡然只是表面上，我这个年纪并不能真正理解老人此时的心境，老人真正在想什么，我不清楚。

在对待爱情这方面，我并不赞同老人的想法，如有人与我两情相悦，即便历经万般劫难，我也绝对不会放手，更不会让她投入别人怀抱，因为爱情，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