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羽球 我的路 我的梦(第六章)

                                        第六章   永别了,羽球;永别了,我的爱。

周老师让我们好好考虑一周,让家长们多和我们沟通,客观一点,平和一点,并且考虑多一些,如果选择走专业道路也要有心理准备,一是要把户口从老家迁过来,二是要把年龄改小两岁,这样才更加有机会进入省队,有更加多的时间,三是进入了体校后,大概初二的时候会有一次骨龄测试,如果通过不了,那就进不了省队了,所以,还是多考虑考虑。

那是很漫长很漫长的一周,我和瑾像往常一样上学,下课后练球,一切如常,但是大家都很沉默,一向活泼的瑾实在反差太大,班主任和班长都主动找他谈话了,一些同学和羽毛球校长的师长师姐们也尽量与他沟通交流,但是这些对瑾都没有什么用,仅仅一周,就是那一个星期,本来就早熟的瑾仿佛心智又成长了好几岁,眼神给人总是一幅思索的样子。虽然是需要沟通考虑的一周,但是我和瑾没有就是否走羽毛球专业路线展开过一次对话,因为我们都知道,我们人微言轻,我们说的话没有份量,周老师虽然说是要我们和家长多交流沟通,其实都只是家长们的一言堂。

我们既没有相互就这个话题讨论,也没有与父母进行过“谈判交底”,其实,在中国一般传统家庭里,父母对这个重要的问题早已经激烈从各个角度分析讨论过千万次了,从发展的角度、从就业的角度、从风险的角度等等,他们经历得多,或许考虑能够更加成熟。一般的传统家庭,也不会与一个六年级的小学生讨论“终生大事”了。

瑾,以他的沉默、他的眼神,告知了他父母他的不可动摇。他父母为此吵闹了多次,终于向瑾妥协――放弃学业,走羽球专业路线。一条没有回头的路,就像古代一样,或文或武,而瑾选择了武,他也永远不会后悔,因为,他是瑾。

瑾的父母与我说过,瑾在刚懂事的时候与他们一起逛百货,看中一双溜冰鞋,要2百多元,对于当时瑾的家庭经济情况来说实在太多了,瑾不说话,就那么站着,他父母也不说话,陪他站着,最后的结果是3个人在百货商场站了整个下午,以瑾的胜利结束。

当时只有两句对话,父母说:你要买这双溜冰鞋,以后就再也不可以买玩具,不能后悔!瑾说:不后悔,永远不后悔!后来,虽然瑾的溜冰鞋只玩了一个月就不玩了,但是他再没有提出过买玩具。他的父母也从那件事了解到他性格的一个特点――倔,特别倔!没有后悔两个字!

就是六年级那个夏天,身体素质很好、文化成绩很一般的瑾,选择了走羽球专业路线,家里花了好几万,把他的户口从老家迁了过来,并且又花了好些钱,把他的实际年龄改小了两岁。就是那个夏天,身体素质一般、文化成绩很好还带点些微近视的我,选择了升学初中,放弃羽球专业路线。就是那个夏天,我们分道扬镳,就是那个夏天,我每天晚上洗澡,闭上眼睛,听着花洒的水顺着头流下来的声音,狠狠地,狠狠地,哭,我也很爱很爱打羽毛球,不比瑾差一点,可是我为什么要近视,身体素质一般我可以练,为什么要近视?

就是那个夏天,我选择升学的同时,选择了尘封羽毛球,我把训练的拍子装备都藏在杂物房的角落,当时我的想法甚至有点狠毒:让你们永远不见天日!

就是那个夏天,我选择尘封羽毛球的同时,选择了尘封我与瑾的友情,因为每当我看到他,我就会想到羽球,我想与羽球,永不再见。

永别了,羽球;

永别了,我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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