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幻想着余光中先生的尸身
一点一点的腐烂
溃败的细胞不再包裹铮铮的白骨
但他的灵气犹在
魂魄犹在
唐宋词韵仍然缭绕在那方小小的木棺旁
只一点杏花春雨江南的水
楚天辽阔山川的土
古神州古中国的方块字
便能使他复活
复活在雨季
红烛昏沉的客舟中
复活在雨季
厦门街被雨水浸泡了二十三年的苔藓上
复活在雨季
在生锈的铁轨咯噔作响的车轮声里
怎么能说余光中先生走了?
李白走了吗?
杜甫走了吗?
苏东坡辛弃疾走了吗?
唐诗宋词还有那元代的曲走了吗?
古中国上长出了新中国
他葬在那岛上
永远朝北朝东的望
望见江南的布谷绕梁盘旋
似乎是在叫他
没错是在叫他!
那地图上的雄鸡昂首高鸣
把他的灵魂
呼唤回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