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来已经有半年的时间没有写过一篇完整的文章了,虽然偶然会写写诗聊以自娱,但是多年来养成的随写习惯,让很多在等人候车时用便签本写下的寥寥几句最后化作了洗衣机里被搅烂的一堆恼人的垃圾。偏偏留下的都是一些没头没尾的恶心堆砌,不留也罢。或许最终原因是我写下来的东西从来都是一堆用完即弃的一次性用品,匆忙时不可或缺,闲暇时多此一举。
大四时在某个论坛连载了20多篇小说,虽应者寥寥但兴致满满,每天更新一次的劲头比第一次公开演讲时脚抖的劲头还足。但是自打工作后就遗忘了那个角落,直到终于有一天忘了登陆账号和密码,也忘了最后一篇收尾在什么部分(当然开头也是基本上忘了)。手稿倒是能找到一两张,看着好亲切。它们就像离家的孩子。像失落的风筝,虽目不可及,但我知道它们还在。
就在我把它们捧在在手心呕心回忆它们的过去时,妈妈过来一看说了句:“这上面写的符号也叫字啊?”,一下子把我的思绪全部清空,中断,彷佛飘到了上空变成了积压不下的灰霾,再落到我的钢笔上。墨水变成了苏轼的词句,变成了我拿着炫耀给妈妈看的资本,“看,以前没白练吧!”。从此我再也没有心思去找回那段曾经的岁月,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至于其它的,《窗外》系列写了两篇之后就没有再写过了,《人生是场无聊戏》改了再改始终觉得上不了台面。更多的故事就只有一个开头留在笔记本上,有些曾受宠爱有着矫情的名字,有些是小孤儿连名字都没有。它们曾经在我脑海里翻滚,酝酿,它们或许有着光明的未来,但目前为止它们的未来还停留在现在,为了一处容身地而挣扎着。保重,我可爱的小蝌蚪们。
“述而不作”是某个朋友用来调侃我的词,我天真地把它当成一个赞美的词。微博140字的简洁让我懒得像过去那样论述推进,直接一个结论下来配几个金句,有时获得的关注比在博客上的长篇大论的阅读量还大。但后来我始终割舍不掉那严格的逻辑推理过程,所以折中的妥协方式是我不在微博上作评论,以保持我一定要论证的白痴风格。当然,由于过去的演讲经验,我自信我把过程说出来,会比我把结论写出来要来得清晰,可怜的好基友们就被迫不时听我说不知所云的大道理。主动提问的好书友们,当然就要表现出一副喜闻乐见的模样。至于生活中与微博上的风花雪月,还是留着以后再说吧。
最近一年有点入邪,看了一堆旧时的子史经集,什么《朱子语类》,《战国策》,《左传》,《搜神记》,《阅微草堂笔记》,当然除了在古文学的造诣上获得一丝沾沾自喜的快感外,重读《论语》和《道德经》让我受益匪浅。《道德经》自不用说,花了半年时间把五千多字全背下来自能让我随时含咏,走到恩宁路一棵被砍掉的大榕树前感叹一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至于《论语》,陆九渊(忘了是不是他,反正是很恼人的一个家伙)说过,怎样才叫读懂《论语》?就是当你读完后,你变成了另一个人,你就真读懂《论语》了。我当然没有读懂,我还是那个活泼开朗的我,只是年纪又痴长了一岁,再看回那警句般的文字,又有了一层新的领悟。
看过《堂吉诃德》的朋友不妨拿来跟《学而篇》比对一下,我反正觉得凡事皆可通,道理自悟自不同。
码了一千多字,今天就够了。瞬间瞄到隔壁画册上齐白石的《斜阳图》,上面题字:“网干酒罢,洗脚上床,休管他门外有斜阳”。现在门外无斜阳,当然也不可能看到月亮。喝杯水,窗边小花谢了春红,太匆匆,休管他门外无鸿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