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7/10 闫安
白血病人(其他重大疾病群体也一样),无论患者个人还是家庭,群体还是社会,就象《我不是药神》影片主题歌词里描述的状态:“跌入灰暗坠入深渊/沾满泥土的脸/没有神的光环/握紧手中的平凡“。
平凡的活着,是最基本的渴求。“在心碎中认清遗憾”,更多的,都是奢望。这是影片的基调和前提。
健康角度,如果有三个维度层面的话,一个是健康人群体,阳光高大上,有“神的光环”;一个层面是平均水平线的平凡人群体,所有人有的,谁也都有。例如“食五谷,生百病”之类,这也不稀奇;水平面之下甚至“跌入灰暗坠入深渊”的层面,就是这些无助的罹患(白血病等)重大疾病的群体了。
社会保障机制不在讨论之列,关键是“眼前急命”的自付药费、以及有没有药,是否能够延续生命和延续多久的问题!对这个群体而言,生命漫长而短暂,在这里或已经在对岸。无论影片中的神父、农村来的黄毛、单亲母亲、城市白领等。
在这种状态下,“在心碎中认清遗憾”,所以有“长路辗转离合悲欢”和“人聚又人散”的现实。影片中,这群人自然而然的“抱团”,发生交集,走在了一起。整齐的是泥土的脸,坚韧的长着“藤蔓”的跳动着的心脏。
因缘际会,故事性情节设计,主角成了操着市井“册那”的上海都市一角的保健品印度神油店小老板程勇(徐峥饰演),由要克服“穷病”的他,串联起了这个坠入深渊的群体和故事演绎。现实中的原型故事是陆勇,这位仁兄,既是慢粒白血病患者,也是个“药侠”。
用当代殿堂级社会学家的理论分析视角,一个是马克思的“批判者”,一个是涂尔干的“观察者”,一个是韦伯的“参与者”。影片中的程勇是个健康的“第三方”。他没有“对抗”的彻底性,所以赚到钱后,担心风险,中途将渠道外包与药贩子合作。远谈不上“批判者”。但他是个“观察者”,更是个有良知的“参与者”。故事因此就有了起伏。这是打动人心和共鸣的地方。加上他出色的表演。
这些白血病患者,只要平凡。对神的光环,开始是没有,再是不寄予希望,最后是可以不要神的光环!
“放过对错才知答案。”
他们在深渊中挣扎。平凡是个渴望,又是时时会断裂的希望。影片主角不是药神,而是这个争取平凡的群体。支撑他们的,除了基本的活着和求生的愿望本能之外,还有同样重要的,他们的家庭、孩子、亲情等这些基本的人伦。——即使罹患白血病,处于整天“为险而战”的状态。
但活着的愿望,这种人伦亲情,恰是所有人的普世底线。电影中吕受益(王传君饰演)带程勇去他家吃饭,带程勇看刚出生孩子。他说:“在怀他之前我就查出来得病了,那时侯就想死,无时无刻都想死。但他出生后,一看到他,我就不想死了。”共鸣和善意,人人都不想或不会游离之外,被孤立或被生命抛弃。善意成就了大爱。
“我就是想活下去,我有错吗?”
对比之下,那个冠冕堂皇的格列宁公司的医药代表,是商业的冷酷。因“假药”嫌疑介入调查和打击的社会组织力量(公安局),开始是接受医药公司举报查办,后来是外冷内热的办案民警曹斌(周一围饰演)变化,最后是影片最后字幕的医药机制政策变化和改良。
当然,现实中的陆勇最后结局是“如果认定陆某的行为构成犯罪,将背离刑事司法应有的价值观”和无罪释放。
社会学者,清华大学的孙立平教授,对乌尔里希·贝克的风险社会理论中“有组织的不负责任”做了解读,说商业利益者或公司与专家、组织等形成联盟,建立起话语体系,不自觉的将危险转换为风险,推卸了社会责任。影片中,那个格列宁医药代表堂而皇之的列席公安局的办公会,就是形象的表现。有点无厘头。
影片最后,囚车中的程勇,而不是当庭释放的陆勇。如歌曲一样,开始是吉他的心弦倾诉,后面是压抑着的单簧管,有些沉郁了。张杰、张碧晨唱的很好。词曲就更不用说了。
这部影片提供了“从下往上”的视角。健康是大众普遍关注的。过往是“从上往下”,理想、阳光、大爱、施与,或者借助于社会平等的机制保障和互助。这部片子则是在灰暗深渊里挣扎、等药救命的白血病群体。
“长路辗转离合悲欢,人聚又人散”。是用“活着的勇敢”来应对“没有神的光环”。我只要平凡!
因为,“你我生而平凡”。
(据说,在豆瓣上,这部电影更是打破了16年来的一个记录,达到了9.0的评分。比较过往电影的性价比因素等,我打10分。和18岁的儿子是前些天,从北京到上海骑行的路上,在江苏省东台市电影院里看的。散场已是夜里12点了,讨论了一路。回到宾馆,倒头就睡。平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