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黄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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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很忙,从公司回家都到了下午一点多,已是肌肠辘辘,我还是忍住没叫外卖,马上忙乎起来,米洗好进了电饭煲。准备菜,打开冰箱,盘点了一下,有一袋土鸡蛋,三颗发黄的上海青,一包重庆老腊肉,再就是些火锅料,巧克力,西湖藕粉,牦牛肉干,宁夏枸杞等,多久没自己做饭了呢?记不清。眼光自然转向冰箱旁边装满干货的彩色腾篓,两包黄橙橙的大豆(我家乡叫黄豆)躺在最上面,让我立刻兴奋了,今天中午自己做个炒黄豆,喜欢吃炒黄豆是我从小至今的嗜好,按母亲传给我特有的炒黄豆方式来做,母亲做的炒黄豆特别好吃,至今忘却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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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母亲炒黄豆的方法是,先将黄豆洗净清水浸泡约两小时,沥干,放自家产的茶籽油煎熟,将黄豆放进锅里,火量减小,再用锅铲有节奏的翻动,母亲说,炒黄豆火喉要把握得十分好,时间长了或短了都不行,长了很香但有苦味,短了黄豆入口就不甜脆。母亲炒的黄豆出锅时是黄浸浸的,炒好盛在碗里将细盐少量放入,绝对不可以过量的,且不停的轻轻抖动,抖动时炒黄豆还发出滋滋的响声,得抓紧刚起锅的几分钟抖,要抖到细盐粒儿看不见才能入味。有的豆儿还裂开了一丝细细的缝儿,往餐桌上一放,直叫人垂涎欲滴,食欲大开,那味儿吃起来可是又香又脆微甜。记得小时候,吃母亲炒的黄豆,我是将黄豆打两匙梗先放在饭上,再拌在饭里面,入口有饭有炒黄豆,当嚼到炒黄豆发出粹粹的响声时,感觉特别好吃,香甜可口。每次看到我这个吃法,母亲会说,女孩儿吃饭要细嚼慢咽,别吃太快。我便乐呵呵的笑着用点头的方式回应母亲,生怕当误时间享受这有滋有味儿的炒黄豆美食啦。吃母亲的炒黄豆咽下去时在舌根处还留有很特别的回味味儿,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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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那时做饭菜是用的大灶大锅,烧的是柴火,时下城里人家的厨房里没有这样的炊具,怀念不已。记得那时每次母亲做饭,我便给母亲帮忙,母亲先把火生好,我便坐在灶前添柴烧火就是我的主要工作,只有当母亲做炒黄豆这道菜时,闻到那扑鼻的香味儿,我就停下手中烧火的工作,扒在灶台上看母亲炒黄豆,欣赏着母亲的每一个动作及娴熟的全过程,由此也记住了这个过程。如今母亲虽已离我远行,但和母亲一起做饭做菜、炒黄豆的那些年头,那些往事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今天我同样是按照母亲炒黄豆的方法,炒出了一小盘儿卖相不错的炒黄豆,三颗上海青去黄叶留芯,下两个鸡蛋煮汤,胃朋友在叫唤,只能一豆一汤罢了。我依然将炒好的黄豆来两匙梗先放在饭上,再拌在饭里面,虽没有母亲的叮嘱细嚼慢咽,但我依然细嚼慢咽,寻找那舌根的味儿,不知为何吃起来就是没有小时候那样香甜可口,我在想,是我在炒黄豆的过程中哪儿做的不对呢?还是黄豆的品种没那年代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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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随着社会的进步与发展,厨房用品越来越先进,大豆品种越来越优质,人们的烹饪技术也越来越好,我做的炒黄豆是传承了母亲的方法,味道与母亲做的不差上下。吃着不香甜原来是源于秋天,对我离世的母亲无限思念,秋天本身是一个收获的季节,但对很多人来说也是一个悲伤、凄凉的季节。生活的信念来源有很多,但是自己必须有勇气地、坚强地面对生活。唐代诗人白居易在《燕诗示刘叟》诗中云:“……觜爪虽欲敝,心力不知疲。须臾十来往,犹恐巢中饥。辛勤三十日,母瘦雏渐肥。喃喃教言语,一一刷毛衣。一旦羽翼成,引上庭树枝。举翅不回顾,随风四散飞……”。远古诗人的情怀是我此刻内心思母情感的诠释与写照。

当下秋意正浓,我想起以前每年到秋天,就会买些质量好的纯棉面料秋冬衣服寄给远在家乡的母亲御寒过冬。而今呢?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今年秋天我给母亲的秋冬装将寄往何处?炒黄豆含在嘴里没再细嚼慢咽,抬头看看餐桌上小盘儿中的炒黄豆,低头看看手中碗里的炒黄豆拌饭,眼泪一滴滴酒落在双手捧着饭碗里,炒黄豆拌饭拌着我思母的泪水……此刻,那过去的画面浮现眼前,我坐在灶前添柴烧火,母亲在灶后忙忙碌碌,切菜炒菜,我扒在灶台上看着母亲炒黄豆,好闻的香味儿弥漫整屋,让我倍感亲切与怀念!好想吃母亲做的炒黄豆了,同时多么想母亲来偿偿我今天做的炒黄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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