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靡花开,末路之美,
开到荼靡花事了;
尘烟过,知多少?
---小七
01
漠北的风很凉,夹杂着数不尽的沙,打在脸上有一种粗砺的疼;刀口上红色的血反反复复的被擦干,又反反复复的染红了他手上的茧;
从白骨堆中爬出的他,早已是末路的离人。
挣扎踏万千枯骨归去,他却没能一将成侯;青色的烟雾里逼近城门,满心欢喜,三年已过途归来,帛是佳人在城内。
城内繁华依旧,生活继续的有滋有味,相府里却天翻地覆;厉声的呵斥声和轻微的抽泣声夹杂,给了末春的清晨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若要为父仕途无忧,汝就必须下嫁!”
“帛,此生别无所求,只求父此一事;”
“父母之命,汝此即是不孝!”
青瓷落地的声音让一切归于平静。
02
木窗内幽幽的残香叫醒了早起的佳人,窗外金丝雀的叫声不停歇,在跳动间惊落了一树的花开;树下是一片淡红,苍凉的白色被藏在了若隐若现的红泥之间。
镂空的铜镜上映出了光滑的美人的脸。
帛:“这一张皮囊,终究是惹了祸端,添了烦扰。”
红色的苏线在轻纱素手间翻飞,一针一线都极其落寞,从早到晚,陪着的只有面前不动的一张画纸;纸上是嫁衣的样子,灵动的像是他吹的箫声,空灵的忧伤。
画笔转锋处,落此即成空。
黄昏末光时,窗外金丝雀被夜猫惊扰,凄厉的叫声伴随着花落的声音,刺伤了无名指;胭脂色的血滴落在嫁衣上,融入处无声无息,徒留一片润湿。
时间过了,日子到了,是时候说再见了。
03
迎亲的队伍洋洋洒洒的走过了清晨的长安街,轿帘前的金铃摇曳不停,轿帘内的凤冠霞帔熠熠生辉,安静的帛听到微弱的心跳声,闻到了城外荼靡的花香。
干枯的眼里却流尽了相思的泪。
城南的荼靡开了,映出了半边天的颜色,途,看见暗黄色沙土间的狗尾草在摇头晃脑,听见它们在风中呢喃说着花的心事;用力呼吸,闻到了欢喜的味道。
“先生,请问这是哪家亲事?”
“当朝相国幼女下嫁蒲将军。”
城门口的一方世界,被装点成了漫天的红色,映出了途眼中泣血的样子。
先生:“这个蒲将军是个阵前只会逃跑的纨绔子弟,他当不起将军这两个字!可他是当朝皇后的弟弟,谁又能奈何他呢?”
途,我何尝不知,我是他手下的将啊。
三年前的那场对话又在耳边响起,萦萦绕绕不断,曾经的缠绵悱恻化成了刻骨的凉,她温婉的声音像极了她的面容:
“帛,我要去漠北出征,”
“途,我等你回来。”
帛的城门内是欢声笑语,途的城门外是荒烟蔓草,一别三年终成空;
这季节,终究是开到了荼靡,没有了退路,成了一种终结。
04
途:“跨过了沧海,却发现沧海尽头没有了等待。”
帛:“我们这一生,都在不停的辜负走过的路,遇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