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烽火长歌

07

突然想起来在大学期间的窘迫，好似勤俭节约这几个字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刻入了我的骨子里。

别人用磁带机的时候，我用一台简陋的录音机；别人用walkman的时候，我在用磁带机；别人用MD的时候，我还在用磁带机；别人在讨论森海塞尔的时候，我在路边的地摊上买5块钱一副的廉价耳机。

这样一副廉价耳机，用了一两周之后便开始脱胶，耳塞扬声器部分的胶壳已经脱落，露出里面黑色的磁铁圈来，红绿的两根细线挂在上面，倒是让我充分了解了一下，耳机的生理构造与大型电子喇叭并没有太大不同。

即便已经肠肝脏腑已经外露到如此程度的耳机，我还可以将就使用好一段时间。

用那透明胶带将脱落的部分粘起来，5元钱的廉价耳机便又可以再带病上岗一阵子。

等到它一边扬声器已经不能发生，还可以将这已经废掉的一边剪去，一只耳接着使用。

最终耳机下岗的时候，必然是已经到了油枯灯尽，无力回天的境地。

如此，我到也没有觉得有些太刻薄了自己，只是心想，这玩意儿好像还能用，那便将就用着吧。

也不知道是穷病到了骨子里，还是性格上太过于不完美主义，对事对人对己都要求不太严格所致。

现在已经分不太清了，或许两种因素都有，总之，这样在外人眼中看起来颇为别扭的生活状态的确是持续了好一段时间。

08

龙哥的女朋友是个四川妹子，长得白白净净，脸蛋儿像一个鲜剥的大鸭蛋一般光泽润滑，眉目之间满是喜庆的味道，笑起来脸蛋儿上面的五官们都如同开起了派对，每一处都显得活蹦乱跳，生机勃勃。

我叫她丹姑娘，丹姑娘爱笑，只要跑过来，宿舍里就停不下她咯咯的笑声。

这样的女娃儿，倒是挺让人欢喜，即便你心情不好，看到她那眉开眼笑的模样儿，心情大致上也会松快几分。

这样的姑娘不知怎么会看上那个整日一本正经的龙哥，大概这世界上总是一物降一物吧。罗卜白菜，各有所爱，倒也不失为一桩好姻缘。

倘若丹姑娘的男友也如她那般没心没肺，整日不用干啥别的，他俩光自娱自乐就能把自个儿乐死过去。

丹姑娘老说我小气，穷酸，一穷二白，不抽烟不喝酒不打扮，连玩游戏都舍不得充值。

我心想，爷们我已经这样过了二十多年了，也没有出啥问题，怎么遇到你就哪里都不是了，幸好你不是我女朋友。

虽然她说我小气，可我也没见到她请我吃过一顿饭，亦或是一瓶汽水。

可她却振振有词，哪有女人请男人吃饭的，姑娘我又不稀罕你。

我说那就奇怪了，我又为啥要请你，再说了，我无缘无故请你，龙哥怕也心里有想法吧。

她眼珠子滴流转，说，没事，老娘认了，只要能吃上你的一顿，龙哥那里怎样我都接着。

我跟她装傻说，小纳已经被人施舍二十多年了，从未当过施主，这位女施主，何苦为难于我，非不愿也，实不能也。

切~~丹姑娘扔过来鄙视的白眼，我安心接住。

丹姑娘生性活泼爱动，看到可爱的物件便挪不动脚，那一日在菜市场看到有人卖白兔，便吵吵嚷嚷一定要龙哥给她买上一只。

龙哥无奈，只能满足要求。

兔子这玩意儿，只要给吃的，那便是一个疯长，每日里除了吃，便是拉。

直拉得满屋子里臭气熏天，丹姑娘捏着鼻子，皱着眉头天天打扫兔儿的粪便。

每每打扫到半途，便叽里咕噜从阳台上冲回屋里，大口大口喘气，用手在鼻子前呼扇，嘴里嚷嚷，臭死老娘了，臭死老娘了。

突然有一日，丹姑娘说：我们把它吃了吧！

我疑虑我的听力出了问题，连忙问道，你说是吃了吗？是要吃啥？

丹姑娘眼睛里露出一些类似于小星星的光亮，跟我说，兔子，兔子，我们把它吃了吧。（这里的场景有变换，不再是我们的职工宿舍，而是我们在外面租的房子，后面再把细节圆回来吧。）

龙哥那阵子正在出差，不知道他听到他女朋友要把自己养大的兔子给吃了，是个什么心情。

总之我心理咯噔一下，心想：果然我还是修炼不够，最毒妇人心，这句话没有讲错。

怪不得中学时候解剖青蛙，解剖小鱼，解剖兔子，都是女生下的手。

一个个惊叫怪嚷得仿佛要被鬼魂附体，然而手中拿着的刀子却一点都不含糊，我记得她们当时眼中便是如丹姑娘此时那般的小星星的光亮在闪烁。

我嗫嚅着说，我可不敢杀生，我以前生物课，解剖都没敢作。

丹姑娘语速很快地接上说，哎呀，不用的，没那么血腥，不用解剖，我看过我爸杀兔子的，很容易，就接上一桶水，然后把它头按进去，淹死了就行。

哎呀我的妈呀，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狠毒！

我不光是心理咯噔一下，当下我牙齿都咯噔了一下。

两天后，餐桌上真的摆上了一盆兔肉火锅...

反正不是我杀的，如同小时候每次杀鸡，我都要大哭一场，可是鸡肉端上来之后，那还是得大快朵颐的。

我跟丹姑娘愉快地把她自己的宠物兔给吃了。

那天晚上我还是有了那么一小小下的心理不舒服症状。

09

为什么这里要专门讲讲这个姑娘，倒不是我对她有所想法。

固然她的性子大开大合，喜气洋洋，然而并不是我的菜，否则我不至于被高冷的砖头姐给迷住。

之所以要给她一个特写，主要是我在这个姑娘手上吃了不少苦头。

包括我与砖头姐缘分的终结，便是坏于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