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逛龙游
野菊米
去年夏秋之际在龙游县城瓯江水边被青苔滑倒，摔了一大跤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今天夏末又去了龙游闲逛，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这回，我们驱车到小南海镇的江边。这是一处叫“瀫之灵”的江畔绿道，有烧烤、露营的场地。大约是天热的缘故，只见到二三两车陆续经过或停在路边，一二户遛娃的年轻父母在江畔嬉戏。我俩，一个在水边找一落脚点，开始钓鱼。就他那足够业余的装备，有没有小鱼愿意赏脸还很难说，反正是姜太公钓鱼嘛。我就在江边逡巡，寻找一些自以为有意思的东西。
撑一把小伞，沿江畔走，江边芦苇丛中，底下有个天然“绿洞”。许是钓鱼人或露营的人钻出来的。钻出绿洞就来到水边，水边打了一排木桩，还系着一艘小充气艇呢！我在里面乘凉片刻，又沿水边走。水边有个钓鱼男子，水边有垂柳和一种小时候极熟悉的水生灌木，家乡人把它叫做“水杨梅”，因为它的花是个小绒球，就像一颗小杨梅。水挺清澈，带着淤泥的腥味儿，水里有许多墨绿的水草，有人在浅水处放了地笼，不知道有没有鱼虾自投罗网。
离开水畔，沿着江坝走，坝里面是开阔的田野，穿过田野就是村庄、远山。坝下有一间小屋，从小屋里出来一条水渠，明晃晃的水流在潺潺流淌。水渠边的草木特别茂盛。我贪恋那树下的荫凉，无奈野草过膝，不敢造次。这片田野里有一些奇怪的建筑，据说是美院的学生设计的。那么这片田算是经过开发的了，现在看起来却是荒芜了的。
我走进那个螺旋形的砖头建筑，好似钻进一个大螺蛳壳，里面的通透与荫凉倒是拯救了我。在圆形的墙上有一排灯，就像一只只眼睛，透过小孔往外看，放大镜似的镜面上有一些概念性的字，诸如“森”“林”“木”之类的汉字。
走出“红砖螺蛳壳”，沿着田间道往里走，路边稻田里蓄有一层浅而清的水，黑灰色的螺蛳伸着触角慵懒地爬着。几丛稻子才开花。路边停着一辆小挖土机，沿着一条铺着水泥板的田埂路往田里走去，前方又有一个奇怪建筑，像个红色的甜甜圈，里面冒出一丛高大的绿树。走进“甜甜圈”，里面就是一堵环形墙，地上铺着卵石，面对面有两排水泥阶梯，这里叫“树剧场”，可以互相聆听，还能聆听大自然的风声、虫声、鸟鸣声。那间像厕所的屋子原来是“水闸美术馆”。
沿着石子铺的路走在这些大地装置中间，有“大地长桌”、“水闸模型”、吊床啥的，它们耸立在田间地头，很突兀，又有一种后现代之感。我只把它们当作躲太阳的地方。坐在帆布挂下来的吊床上看着绿油油的田野，庄稼与野草混杂，野牵牛一丛丛开放，苦楝树的种子一串串垂挂下来，广阔的蓝天上飘着大朵大朵的白云，只觉时光漫长而悠远。
撑小伞，顶烈日，继续穿行在田野间，一大片的栾树开着黄花结着红果，黄黄红红绿绿的，十分热烈。马兰头的小紫花开放在田埂路旁，一排烂漫。没见过空心菜的喇叭形花那么洁白无瑕的，小酸浆的草叶间挂满绿色的小灯笼。水渠潺潺流着清澈的水，每过一段就有出水口，可以灌溉两旁的田，现在却都被破布等堵住了，大概灌浆的水稻是不需要太多的水吧。不远处又看见几个奇怪装置，田埂上的像是横七竖八的一排天线。村庄旁山坡上的像一朵钢架蘑菇。
漫游一上午火热的野外时光，到县城吃龙游小吃，再去看博物馆和古民居。县博物馆旁是江，江边有个火车公园，附近就是龙游民居苑，以前竟是来看过的。这次也算故地重游，我的生肖龙使我俩能免费入园。人真少，只遇到了一个老年团和零星几个人。我们徜徉在一间间空旷的大屋里，好似漫游在古代建筑艺术的花园里，累了就坐在磨得锃亮的石阶或高高的木门槛上歇歇气。这些从龙游各地迁移集中起来的辉煌建筑，有庄严的牌坊，高大的门楼，精美的戏台，古朴的廊桥，秀丽的古塔等。大院里，一个个四四方方的天井就像一扇扇深远的时空窗。
我们注意到，有个古戏台像极了家乡茶场庙的戏台格局。傍晚，走在安静的鸡鸣山上的古建中，这些龙游县各地的氏族宗祠聚居此地，他们的祖先在中秋夜，是不是也举行宴会赏秋呢？走到门口，院门已关，工作人员早早下班了，我们找个边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踏上归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