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校的学习总要结束。
当初招收的就是巡警,乔承宇们毕业后,全部对口分到分局巡警大队。
当时全国正在学习漳州110,各地公安本着没有最好,只有更好的目标,对巡警队伍建设报以巨大的期待。
在这种形式下,对乔承宇们的管理要求,就是严格,严格,更严格。整个管理,继续按照全军事化,进行管理。
4 作为刚参加工作的新警,大队命令,全部不予许回家。
除了日常勤务要求,任何人没有批准,不许走出单位大门一步。
周六周日也没有休息,只给半天假,外出购买日用品,理发。
至于外出洗澡之类的理由,就不必用。单位有洗澡间,四季按时开放。
巡警生活,和部队基本一样。每天早操,训练,开饭,勤务。规范而标准。晚上全体除外出执勤人员,在家的全部进行力量训练,晚上九点半准时吹哨休息。
这样的好处,对分局来说,多了一支24小时可用的队伍。随时可以召之即来,来之能战。听指挥,懂服从,基本素质过硬。
大队的训练更加严格,因为上级巡警支队,经常组织各大队进行警体技能比赛。成绩落后,是没有脸面向分局说的。
作为参加工作的警察,每个人都要面对量化考核。小伙子们都要求进步,各项工作都是我要干,不是要我干。
每星期下午,除循环上岗执勤人员,大队其他人全员参训。乔承宇们一个个又黑又瘦,却都透着精悍。
内务卫生要求更加严格。大队组织卫生检查,带着白手套,用手触摸任何能摸到的物体。包括柜子上方,背面缝隙面板,桌子下面底板,等等所有你想想不到的部位。
所有的人发挥最大的认真,耐心进行内务,卫生整理打扫。
乔承宇负责卫生间的时候,特意准备了一个专门用于打扫卫生的牙刷。将每一个地砖缝隙,墙壁瓷砖缝隙,甚至便池瓷器的死角,都刷的洁净无比。
后来,看到日本人刷厕所后喝水以表明卫生程度的报到,乔承宇们没有任何惊奇。
这个标准,他们早就达到,甚至超越。尽管没有喝便池水检验那样极端。
当时在整个巡警大队,刚打扫完后,一个人如果赤脚走一遍,那么脚底绝不会有任何污迹。再挑剔的人也不会找出任何卫生上的瑕疵。
当时的公安装备很简陋,上级给巡警大队每个中队配备的是侧三轮摩托和两轮摩托车。
仅有的一辆汽车负责110出警。是从其他单位调来的金杯面包车。车身锈迹斑驳,好在外表用警用标识喷涂了,还不是很难看。乘员入门处的脚踏板都锈透了,焊了一块铁板作为补救。
不长时间,拜这辆车所赐。出警车辆驾驶员,变成修车的行家里手。诸如用新的一元钱纸钞擦汽车白金,调汽车点火时间,都是最小的技巧。
夏天还好,这辆车主要问题是水箱开锅。大家的解决办法是,将车的水泵节温器拆下来,再随车携带一塑料桶水,以备不时之需。
天气稍一冷,就痛苦了。值班司机两三个小时,就要发动车辆,因为天冷水温低了,车辆不好发动,防止有警出动不了。
冬季如果太寒冷,车就基本发动不起来。幸好大队都是小伙子,大队大门外面经常往来的人,都习惯了年轻的警察们,推着车跑着发动的场景。
大队院内的距离短,很难将车推着,只能到大街上。
如果路面全是冰雪,车轮打滑,多远距离都很难将车推着。那大家就得不停地,到食堂开水炉打热水,倒到汽车发动机上,帮助暖车。
侧三轮和两轮摩托冬季也一个道理。车载电瓶如果一下发动不着摩托车,没人敢继续启动,那样会把电瓶弄得馈电。
就要反复踩踏发动踏板,大约三四十下,才有可能向拖拉机一样,轰轰隆隆的发动起来。
这还要有技巧,手上要不停地调手油门,调节摩托车风门大小。每天早上,大队院内都是铿锵作响的,踩踏机车踏板和发动机发动声音。
没人觉得辛苦,在那个时候,大家觉得很不错。当时国家还不像现在这样富裕,当地谁有一辆摩托车已经是很牛气的事情了。
因为大家都是公务员编制,管理是军事化管理,生活费用是要个人承担。
分局给大队派了一个炊事员,伙食核算成本,大家买饭票,每次吃饭交饭票。
当时乔承宇们工资微薄,大队的饭菜质量就很一般。比警校水平有较大差距。
幸好每周有半天采买时间,或回家进行食品补充。尽管是朴素的饭菜,也还不至于让乔承宇们,继续将饭盒吃的汤水不剩。
冬季基本就是白菜,萝卜,粉条为主,加几块肥肉片。馒头好多了,不再是警校那烧心的碱面馒头。酵母发面的很好吃。
包子面条每星期都有几次,包包子时,各中队出人手帮厨。大家才知道,原来包子,面条是食堂中成本最低的。不帮厨,不会知道这些。所以,热爱劳动是没错的。
伙房大厨不军事化管理,属于工勤人员。周六周日,节假日,是必修的。这时候,各中队就要轮流出人,到伙房值班做饭。
那时候的乔承宇们,父母没有溺爱孩子的。大部分人从小,都被家庭培养的会做点饭。尽管水平不高多,做熟还是没有问题。
乔承宇也常伙房值班做饭,倒也没有难住他。馒头包子都是周五大厨,准备休息前做好预备下的,热一下就行。
其他无非是洗菜,切菜,切肉,葱姜蒜。放油,爆锅,倒入菜,用当铲子的大铁锨,在大锅中一顿翻炒,加上水乱炖后开饭。
开饭也没有什么手抖不抖的,不管谁实实惠惠一大勺菜。反正是管饱不管好,菜就一个,没得选,实在有要求,大蒜,或者咸菜补充。做这样的大锅菜,大家没有感觉谁做的好吃。
让乔承宇难忘的是,一周日下午,轮到乔承宇值厨。忘记提前将冰柜里的肉拿出化冻。切肉时,想将冰冻的肉块切片。石头一样的肉块没拿住,翻动了,锋利的菜刀,将左手无名指切掉一块肉,鲜血流了一地。兄弟们发动摩托车,将乔承宇送到医院。
医生问切下的肉呢?如果带着,可以缝合上去。那时大家还买不起手机,用随身携带的对讲机,联系大队值机员。值机员赶到食堂一看,其他接手做饭的兄弟,已经不嫌弃的把案板上的肉,都丢锅里煮了。这事也没有影响当晚大家的食欲。只是乔承宇左手无名指,留下永久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