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真正的爱情是什么样子的。就像沙漠中一碗香甜的米酒,闻着清香,却又舍不得喝。
因为,太珍贵了。
1
老郭的女儿出生后,同在南京的我过去看望。到老郭家,老郭老婆单儿在哄她女儿,老郭就忙着做饭,不时看看女儿,单儿就噘嘴:快去做饭给我们母女俩吃!
俨然幸福的一对。
多年以前,老郭家境不是太好。大二时他便退学了,在一个培训机构里发传单招生拿提成。虽然不读书,不过他依旧经常去南工程的食堂吃饭。某次,他去一个窗口点菜,看上了里面正在弄饭的女孩,于是隔三差五地就去女孩的窗口打饭。
老郭很想认识女孩,但他低调,害羞,不好意思张口,于是拜托别人要到了女孩的微信。
老郭和姑娘聊了起来,每次去食堂吃饭,远远地看到窗口里的姑娘就打个招呼。姑娘笑了,来,给你多一勺。
聊了一段时间,老郭不知女孩对他的意思,他觉得女孩不喜欢他,加上事业发展顺利,业务繁重,就有段时间不聊天了。
一天晚上,老郭忽然收到了女孩的信息:我们还谈不谈恋爱了?
老郭欣喜若狂。原来,女孩是喜欢他的。
然后他连夜骑摩托车赶往南工程。
月光的皎洁正好,竹林的清新正好,空气的湿润也正好。
女孩说,你今晚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到底谈不谈?不谈的话以后都不要再联系了。
老郭道歉,抱住了女孩。谈。我喜欢你。
老郭回忆那天,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2
很久以前,我做了个情感公众号,有个奇怪的女孩每天把我当树洞,和我讲述她的故事。她喜欢上一个男生,但男生家里很穷,父亲死得早,母亲改嫁,和别人又生了一个男孩。
女孩母亲说:“你眼瞎了?这种家庭将来都是个坑!”
七夕情人节那天,她妈妈不让她出门,把她锁在家里。
她找来了梯子,翻墙头出去了。
男生知道后,在人流如潮的餐厅里,抹着眼泪和女孩说,对不起。
他请女孩吃了顿好吃的,吻了最后一次,就把女孩送回了家。她妈妈气势汹汹,上前就骂他。
他说,阿姨,我以后不会再打扰她。
女孩跟我讲的时候,是哭的。她真的很爱他,但是男孩顾全大局,主动放弃了。她埋怨,为什么她不顾一切地坚持下来,最后却是这结局。
我当时安慰,过去的就过去吧,爱情也是要有物质基础的。
后来,这个公众号我没有做下去。一年后,我再登上去发个封号的消息,居然收到了留言。
还记得我吗?
你是?
树洞那个……
哦……记得啊。怎么,现在过得如何?
我要跟他结婚啦!
跟谁?
就是他啊。后来我们还是在一起了。
接下来跟女孩的聊天中我得知,男生和女孩分手后,拼命赚钱,为了卖出更多的东西,住在了公司,每天看着显示器研究数据。
一年里,他省吃俭用,加上赚的,和以前攒的,准备买房。买房前,男生打电话给女孩:你来和我一起看房子吧。我有能力让你过好一辈子。
女孩哭的一塌糊涂。他这一年里,纵使无数男生追求,她一个也不喜欢。
人心都是肉长的,女孩母亲看到男生那么有干劲,而且对待感情忠贞不二,就同意了。
不久,他们结婚了。
3
再说一个异地恋的故事。在咖啡馆,我遇见了一对夫妻。
他是南京人,她是四川人。
为了爱情,她远嫁南京。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我问。
他说,旅游认识的。
08年他俩都在读大学。那年国庆,她来南京玩,在夫子庙吃赤豆元宵时钱包不小心被偷了,急的要哭。
他正好路过。他给了她两百块钱,然后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给她,说有事打电话。第二天,他还帮她买了回去的火车票。
就这样,两人认识了。聊了半年,他对她的思念一天天强烈起来,但是作为学生党,一想到往返火车票的钱那么多,就忍了又忍。
大四要找工作了,他想,如果,两个人都不做点什么,那么他们真的就错过了吧。最终,他咬咬牙,用实习攒下的三个月的钱,买了枚戒指,主动飞去成都找她。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他问。
“喜欢。”她说。
“跟我去南京好吗?”
“不好。太远了。”
第一次表白就这样失败了。他也没有气馁,继续和她保持联系,和她说未来的规划,他努力地工作,一心想做她的大树。当然,他还坚持去成都找她,每个月一次。
在第七次飞往成都后,她问:
“为什么还这么坚持?”
他说:“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她不再犹豫了,辞掉了成都的工作,收拾行李,跟他去了南京。
他们结婚,那是后来的故事了。
4
真正的爱情,莫过于彼此相爱,互相坚守。
就像《上邪》里说,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当然,真正的爱情,很难。尤其是互相喜欢。冥冥之中的默契太少,绝大多数都是单相思。
世界上最难过的事,不是贫贱夫妻百事哀,而是当我有能力对你说我爱你的时候,你却不爱我。
或者你曾经爱过我,现在却不爱了。
但我们依然要相信爱情。因为,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也和你一样,期盼真正的爱情。Ta在找寻你,也在等你寻找。
我也在找。
多年以后,当我终于找到你时,我想泪流满面地向你告白,我等得你好苦啊。你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然后,一切风轻云淡,化成了三句话,我抱着你说,我爱你,我爱你,以及我爱你。
戴运哲,93年生人,作家,媒体人,《中国青年》杂志作者,理想主义者,目前居于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