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在中国,xing还是个不能提上台面的话题,然而,做情感咨询这两年,我知道很多人其实正面临着这方面的尴尬。写这样的一个故事,也许会被人骂吧?其实,在这个看似粗俗的故事里,我想要表达的东西还是挺多的。
所以,别光顾着呲牙乐啊,里面蕴含的生活哲理还是值得好好咂摸的。
01
自从老婆生了孩子,郑大伟就不爱回家了。
他不愿意看老婆那张拉长的脸,丈母娘检阅式的目光也让他倍感压力。
重要的是,老婆一生育完,两只奶稀松得像瘪了的暖水袋,肚皮上的妊娠纹活像好几只蜈蚣趴在肉缝里。
啧啧啧!
他看一眼,就觉得兴致全无。
好在,郑大伟所在的单位经常加班,他又有一帮好兄弟。不加班的时候,他也可以扯个谎,溜出去跟一帮兄弟尽情地嗨皮。
反正,老婆淹没在儿子的屎尿屁里,不可能再像恋爱时那般对他严加查管。
和弟兄们互相吐槽媳妇,也是一桩人间乐事。
什么“我跟我媳妇都半年没那啥了”“我媳妇一到晚上,手机比我亲”“我一回家熊娘们就跟我耳朵边叨叨,老子宁愿待车库,都不愿意看她那张脸”……
一通玩笑,二两小酒,仨荤段子,哥几个时不时地小聚,调剂着平淡的生活。
有一回,饭局上,兄弟大飞吹嘘说自己借去广州出差的机会,在某洗浴中心享受了一把不可言传的服务。
众兄弟眼巴巴地问:“都有啥项目?”
大飞咂着小酒,故作高深地说:“其实吧,项目跟咱这边差不多,只是技法更纯属了些,啧……爽到飞起啊!”
大飞那一声挑眉的“啧”,啧得郑大伟心里直痒痒。
算起来,他已经有两个多月没碰过媳妇闫小萍了。
没生孩子之前,他和闫小萍之间是有暗号的——“今晚活动吗?”
可现在,他一问,闫小萍马上满脸的厌烦:“我都累一天了,哪有力气?”说完就一头歪在床上,捧住手机,盯着屏幕如痴如醉。
郑大伟再不敢多言,他是有过前车之鉴的。
有一回,他抱怨了几句,嫌闫小萍一到晚上就知道看手机,跟他没话说。
谁知闫小萍当即发了疯,她把被子一掀,手机一摔,声泪俱下地对他进行了两小时的控诉:“看孩子有多累,你知道?我妈来帮我这俩月,都累得腰间盘突出了,你知道?合着还是你妈精啊,宁愿装病都不来看孩子!我都憋了一天了,晚上看会儿手机碍着谁了?你还想把人逼疯啊……”
联想起闫小萍的泼妇相,再看看此刻她落在枕头上的头皮屑和那一侧身就垂到床板上的瘪nai子,郑大伟登时阳wei了。
他叹口气,转个身,逼自己投入沉闷的梦境。
02
在多次向闫小萍求欢不成后,郑大伟终于带着一颗发狠的心,去了趟洗浴中心。
果然,像兄弟大飞形容的一样,里面的小jie让他爽到飞起!郑大伟自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种有酒有歌有兄弟的日子简直太他妈美了!
从那以后,每当闫小萍让他不爽的时候,他都要出去爽一下。
半年后的一天晚上,孩子睡得早,闫小萍破天荒地向他发出了求爱信号。
临睡前,她冲了个澡,还往脖子和手腕上喷了香水。
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但郑大伟偏要装做看不懂的。他闷声躲在书房里,就是不肯出来。
闫小萍躺在床上等了半天也见不到人,又急又困。于是,她光着脚丫子,凶神恶煞地把书房的门一推:“你干嘛?咋还不睡觉?”
看她那恼火样儿,郑大伟觉得很有趣。
他生出一种报复的快感。
哼,让你也尝尝被拒绝尊严扫地的滋味。
郑大伟飞快点了下鼠标,把电脑的游戏页面关上,皱着眉头说:“我这整理公司的报表呢,你有事啊?”
闫小萍“哼”了一声,“咣”地把门摔死了。
山响的摔门声吵醒了儿子。
很快,闫小萍就被儿子延绵不绝的哭声给围剿了。
等她把儿子再次哄睡,已是深夜11点半了。她胸口涌动的那点情欲的小火苗,此刻早就被排山倒海的困意消磨殆尽了。
唉,或许带娃的唯一好处就是:自带禁欲功能。
约莫着老婆已经睡熟了,郑大伟才弓着腰悄悄猫进卧室。
听着老婆如雷的鼾声,头一次,他觉得心情不错。
他心里有种胜利的快感。
还是大飞说得好啊,跟老婆过夫妻生活,咱是服务方,没劲透了;去洗浴中心,咱可是被服务方。
哼,闫小萍,你不跟老子做,老子还不稀当地碰你呢!
03
几个月后,郑大伟发现自己gui头上长了几类小疙瘩。
他没当回事,以为是疱疹。
又过了几天,他发现那疙瘩开始繁殖了,有越长越密的趋势。
去大医院检查要用身份证,郑大伟不想暴露身份,只好硬着头皮去了私立男科。大夫给开了两项昂贵的检查,让一星期后来取检查结果。
等待的那一星期,郑大伟简直度日如年,连吃饭都没了滋味。甚至,连上厕所的时候,他都忍不住要举起丁丁,相亲一般盯住gui头上的几个疙瘩研究好一阵子。
取检查结果那天,医生笃定地告诉他:“你这是尖锐湿疣,没跑了。”
郑大伟觉得天要塌了。
他知道这病,这病多有名气呀!各种小报、街头男科医院的传单上,都是对这种病的宣传。
这病,据说是斩不断理还乱,永远无法根除。
他不死心地又回家百度了一下,看着电脑屏幕里弹出的各种尖锐湿疣的图片,郑大伟有点想吐。那一片片密密麻麻层层叠叠长在丁丁上的粉色小疙瘩,还真像菜花……
最恐怖的是,病友吧里还有不少人出来现身说法,说自己为了治这病,前后花费了好十几万都没治好,最后落得个倾家荡产,妻离子散的下场。
郑大伟能不怕吗?
他简直怕得要死啊!
他心里无比懊悔。
仔细回想一下,除了第一次,他每次去爽都是带了biyun套的。每回完事,也一定就近在洗浴中心冲洗干净。
可真是背啊,这么小心,还能中招!
04
郑大伟再不敢出去玩了。
当然,也是没心情玩了。他偷偷去男科医院治了好几回。可是,每次激光打下去没一个月,那东西就又长出来了,大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架势。
郑大伟快要崩溃了!
但表面上,他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这事是决不能让老婆和岳母知道的。
当然,更不能让单位的人知道。就连他那帮好兄弟,也决不能透露半点。
他只好把每天要抹的药都藏在办公室的抽屉里,只能在上厕所的时候偷偷摸上一点。
然而,三个月过去了,那东西还在反复。
这期间,闫小萍好几次向他求欢,都被他用各种借口推脱了。
他知道,再不想办法,这事就要败露了。
这天,当闫小萍又对他发出求爱信号时,郑大伟索性硬着头皮一把褪下了裤子。
他指着gui头上的破损处说:“这段时间,我不碰你是有原因的。我去洗浴中心洗澡,用了那里的毛巾,还做了那里的椅子,被感染了。我是不想传染你。”
闫小萍一听就炸毛了:“郑大伟,你蒙谁呢?洗个澡还能感染脏病?”
郑大伟只好再一次指着gui头上的伤痕说:“是啊!我也觉得纳闷儿!可你看我这儿有伤啊,我专门咨询过医生了,人家说如果皮肤有破损的话,就特别容易感染。”
其实,gui头的那处擦伤是他头一天晚上用砂纸磨破的。
他绞尽了脑汁,才想了这么个损办法——先把丁丁弄破,然后再跟闫小萍说性病是在公共浴池传染的,这样就讲得通了。
可是怎么把丁丁弄破呢?
用刀子他可下不去手,万一下手狠了,留下后遗症划不来,用指甲扣又怕不卫生,最后,他想了个招儿——用砂纸磨。
可现在都21世纪了,谁还用砂纸呀?
他逛了好多文具店,都没买到。最后,还是在郊区的一个破旧批发市场里问到的。
下手那天,趁着中午单位没人,他把自己关进单位的公厕里。然后,用砂纸包住丁丁,既像磨刀又像磨铅笔那样来回地摩擦。
粗粝的砂纸在细嫩的皮肤上刮磨着,那地方正是神经元汇聚之处,一万个神经元的痛感激光波一般直冲大脑。
郑大伟疼得龇牙咧嘴,泪流满面。
害怕被人听见,他愣是一声都没吭——可真是当初有多爽,现在就有多疼啊!
有道是“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捧着流血的丁丁,想想花费一空的私房钱,郑大伟悔不当初。
好在,郑大伟虽然常出去嫖,但从没在外过过夜。
所以,他给的这个理由,闫小萍还是相信了。
于是,在闫小萍督促下,郑大伟去了公立医院。
他终于敢大大方方地把药带回家了,也终于能一日三次按时按量地上药冲洗了。
只是,从那以后,闫小萍就不让他亲孩子了;吃饭喝水也都单独给他配个碗。晚上睡觉,闫小萍和孩子睡床上,他睡地板上。
每天早上他上班走后,闫小萍总要用拖把沾着八四消毒液,把家里里外拖一遍。
等他下班回来,家里还满满一股子八四消毒液的味儿。
他好像不是个人了。
全家人看待他就像对待一个移动的病原体:他浑身上下都充滞着腐烂的细菌,谁要是近距离接触了他,都有可能被传染。
郑大伟终于体会到,那些得了艾滋病人被人嫌弃是种什么滋味。
除了诊断吃药,闫小萍又带着他去公立医院打了两次激光。
激光刚打完的时候,他疼得走路都恨不得叉开双腿,可一出医院的大门,为了脸面,他还得装成没事儿的模样。
真是遭尽了罪!
去一趟医院就得花费好几千块。
闫小萍盯着账单唉声叹气:“这些钱要是给孩子买玩具,够买一屋子的了!”
“上次,人家早教班的阿姨来动员我,说一节课60块,我都没舍得报名,那可是美国的外教给上课呀!这可好……”
“哎,我可告诉你,以后甭管冬天多冷,你都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洗澡!合着你出去潇洒一回,我和孩子就得苦一年!”
闫小萍这么说,郑大伟心里也不是滋味。
钱是家里的,他也心疼啊!
公立医院的男大夫叮嘱他:“这病没有特效药,激光打治标不治本。关键还得靠锻炼,你得严格戒烟戒酒。”
为了尽快治好病,不再往医院扔钱,郑大伟决定每天早睡早起,坚持跑步,戒烟戒酒……
他不再跟哥们儿喝酒瞎掰了。
下班没地去,就只能早回家。
早回家没别的事儿干,也就只能帮着闫小萍带孩子了。
儿子正好长到两岁多了,刚会说话,小嘴巴巴的特别逗人。闫小萍不让他亲儿子的小脸蛋,他就陪儿子玩积木,或是吃完饭带着儿子一起跑步遛弯,儿子喜欢听他的声音,他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给儿子念段故事……
儿子一天天“爸爸”“爸爸”地缠着他,渐渐地,他竟品出了些许当父亲的甜蜜感。
这样习惯了以后,他一天见不到儿子就心里想得发慌。
原来的时候,为了躲避看孩子,单位里没加班,他也要找着加班——把材料翻翻捡捡,把看过的电子邮件再浏览一遍,或者干脆带上耳机,在网上看场电影再回家。
现在,不但按时回家,若是赶上单位领导出差,他能四点半就偷溜回来,就为了能早点回家陪儿子。
闫小萍和母亲都感觉出了郑大伟的变化。他不在的时候,娘俩不止一次在暗地里嘀咕,说真没想到一场脏病竟给儿子换回了个好爸爸。
一年后,闫小萍陪着郑大伟去医院复查。
取检验结果时,郑大伟捏着检验单不敢看,闫小萍脾气急,劈手一把夺了过来。
检查结果显示,所有的感染症状都消失了。
只是,看着检验单上那一连串的减号,不知怎地,闫小萍心里竟有了小小的失落感。
郑大伟紧张地问:“是不是还没好啊?”
闫小萍把化验单胡乱地一团,攥进手里,嘟着嘴不说话。
郑大伟的心沉到了井底。
一出了检验室的门,闫小萍突然跳起来捧住郑大伟的脸就是一口。
她憋不住笑地把化验单扔到他怀里:“安全啦!你自己看吧!”
郑大伟反应了一会儿后,几乎要喜极而泣。
一阵凉风袭来,医院门口两排高大的枫树在舒爽的秋风里飘摇金红的枫叶。深秋的天空湛蓝澄澈,一碧无暇。
望着妻子明媚的笑脸,郑大伟心里倏忽有一阵暖流涌过。
此情此景,心无挂碍。
他真切地感受到,某些遗失的美好似乎在逐渐回归。
他也终于明白,原来人生的幸福绝不在于一时肉欲的兴起,而是内心的坦荡与自在的心安。
那天晚上,郑大伟和闫小萍酣畅淋漓地来了一次。
那感觉真好。
是真的很好。
他没觉出妻子的奶松,也完全没有留意那些乱七八糟的妊娠纹。
原来有感情的爱,是不一样的。
夫妻生活不只是相互的服务,更应该是情感的交融和心灵的共振。
郑大伟感谢老天让他重生,更感激闫小萍的不离不弃。
病好了之后,依然常有哥们请他出去吃饭,甚至有客户为了签单请他出去“爽”。
每当此时,他总会拍着对方的肩膀,用过来人的语气说:“兄弟,外头再爽,也不如回家陪老婆孩子爽!你们喝着,我娃小,先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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