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长大了是不是

 最近特别火的一个剧,老九门大家有没有看?朋友圈都被佛爷英姿飒爽的军装照给刷爆了,我看着挺不错就随手保存了两个图片,然后在“南海仲裁”事件时我在朋友圈发了一篇长长的说说,大概意思就是我们作为国人这个时候应该挺身而出之类云云。

 然后隔天晚上我老妈突然问我“闺女,那穿军装的汉子是谁?”我当时并没有反映过来,直到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张图片才想起来,当时为了显得不那么枯燥无味无人问津我特地给配了一图,然后电光火石间就看到了张大佛爷那张正气凛然英气逼人的帅照,毫不犹豫的就点了上传。

  完了,完了,怎么办?我妈看上他了。于是乎我语重心长的跟我老妈讲“咱不能只看人外表是不是,其实我爸年轻的时候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帅哥,咱不能吃着锅里还想着碗里的……”我还正准备好好公报私仇的好好教育教育我妈,五岁的时候打我那一巴掌别以为我人小不记得事,我记得门清呢。

  “去去去,什么跟什么啊。皮又痒痒了吧你。”

 “好吧,其实人家是一明星,叫陈伟霆帅吧?哈哈哈哈。”这么多年我妈已经习惯了有我这么个神叨叨的闺女。

 “唉,我还以为是你新找的男朋友呢?”

 “喂喂喂,你这什么话人家才十八岁,什么叫新找搞得好像我天天有好多花边新闻似的,小心我嫁不出去了吃你的住你的,还有像你闺女我这般花容月貌,闭月羞花,人见人爱的……此处省略三百字,人家也看不上我啊。”

 其实我跟我妈并不在一块,从湖北省到杭州市就是我们之间的距离,隔几天就在微信或者电话里联络联络感情,每次只要我俩凑一块旁边就会断断续续的响起我爸的声音,“行了都几点了,还讲电话费不要钱啊,明天该起不来了。”我一看闹钟十二点了,我每天十点钟下班所以我妈都是卡着点打来,我们母女能从隔壁村小李家的哈巴狗开始聊起最后以今天又从食堂的饭里吃到一根头发结束。每每挂电话时还依依不舍。

  过年回到家后,她那么大个人了睡觉还非要黏着我,我去趟街也要跟我一块,每次走在路上都是我妈强制性的挽着我的胳膊,尽管我一再拒绝她也要执意,我从来不擅长表达尤其讨厌故作扭捏,在父母面前不要说什么情感表达,就连哭泣都很少。我习惯性隐藏不愿意他们看到我的悲伤,会感觉好没面子。其实忽略了只有家人才会不在乎你哭的有多丑,他们只关心你笑的多灿烂,过得好不好。

  最近跟我妈的一次通话,我跟她讲“当个穷人真不好。”她说“没办法,你爸妈没有什么大的本事,也帮不了你许多。”说这话时我顿时间觉得她好像真的有些变化,以往这样的话是绝对不会从她口中说出来。强势,蛮不讲理,喜欢把她认为的一切强加给我还有些抠门,这是我对她所有的认知。

  可是我抠门的妈妈,从来不舍得给自己买一件像样的衣服,却愿意掏几百块给我买一双鞋子,“这么贵,我不要。”旁边服务员一脸的难堪。“怎么不要,你穿上好看,”她看着我一脸的笑,然后指指服务员“别理她,帮我装起来。”

  我说“妈,如果我拿着这些年我挣的钱去拼一把,万一,一事无成你会不会怪我,那样我就真的只能顾着我自己了并不能给我们家奉献多少。”她说“我们并不真的指望你有多大的出息,只要你觉得对就去吧。”我顿时间泪如雨下,“妈,我挂了这么晚了我要睡觉了。”说完不等她出声就赶忙摁掉了电话,我怕她听出我声音里的哽咽,然后捂着被子独自哭到半夜。

  我想我真的不能那么自私,毕竟现实是我家的条件真的不怎么样,或许是农村人的封建思想所以直到第三个孩子我爸才如愿以偿的抱到了儿子,我是老大所以我没办法只顾眼前只想自己。第二天我给她发消息“妈,我给你挣五万吧,你让我爸拿着这些钱开个饭馆吧,我暂时只能帮这么多了,剩下的你们自己想想办法,回家吧老在外边也不是办法。”

  同事说我,“你一个女孩子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干嘛,你弟弟妹妹是你爸妈该操心的事情,你管好自己就行了。”我只是笑笑不说话。他不懂,我的愿望就是只要他们过的好,就好。

  我并没有那么伟大,也没有偶像剧里白莲花的做派,谁不想拥有美衣华服,尽情享受青春。朋友圈里今天某某人去了大理旅游,谁谁又花了两百多做了个指甲,连发出来的自拍都那么明艳动人,说不羡慕是假的,但我知道这些凭借自己的努力以后我都会拥有。所以每次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中遇到什么事我都会跟自己讲“没关系,先苦后甜嘛,只要我努力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我不信命,我只信事在人为,更不相信自己会一直穷下去。

  上次朋友转发一个爱心接力,“你有多久没跟父母一起吃饭,长这么大有没有跟爸爸妈妈说过我爱你们,每次听歌曲父亲或母亲时做何感想……’”

  我其实从来没有讲过,有天晚上听筷子兄弟的‘父亲’我哭的一塌糊涂。虽然平日极少跟我爸有过多的交流,大了之后就更不曾有多亲昵。可回头想想当我家的负担还没有这么重,当我还是独生子女当我还是他的小公主时……

  那时候中午躲懒,都上小学二年级了每天还是不想一个人去上学,所以直到下学期结束我爸还是每天坚持送我去学校不管他再忙,也不曾间断过。

  夏天的时候中午我犯困,午休过后还是赖床而且我的起床气很大,每次我爸怕我迟到又看我实在困的不行,就每天中午背着我去学校,爸爸很瘦但小时候的我却觉得异常宽大厚实,趴在他背上连睡觉都变得那么安心。

 我的小学时代有段时间妈妈是缺席的,因为生活压力他们不得不外出打工,把我放在爷爷奶奶家又不怎么放心,我妈跟我爸商量过后最终还是决定只出去一个人,最终我跟爸爸成了留守人口,没办法当时在农村这是很普遍的现象。

 现在回想,可能当时我爸也曾像我这般怀有满腹抱负,满腔热血,在属于他的时代他也有梦想但为了这个家他只能暂时放弃,为了我他有时候白天帮别人跑运输很忙,但晚上还是会尽量赶回来,不管再晚就为看我一眼,冬天晚上睡觉他特别喜欢抱着我让我枕在他胳膊上睡即便是手麻的抬不起来,一晚上也不曾换一个姿势。在听‘父亲’时我突然想起这遥远的像是不曾发生过得事情,就算我再痛哭流涕,那样的曾经也不会再发生了吧。

  有天,生病了很严重,我抗了几天最后还是给我妈打了电话,结果电话刚接通我就委屈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我妈一听就知道我在哭连忙问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说,“没事,就是有些想你了。”是啊,只是有些想你了。

 后来突然想想恨不得掐死自己得了,这么恶心矫情的事怎么也干的出来,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现在的我积极向上,努力拼搏。好像几年前那个抽烟喝酒,谈恋爱,以死相逼的叛逆少女不是我一样。我曾跟我妈吵架到歇斯底里,“你要是看不惯我就把我弄死得了,咱俩都省事,你省的被我气死我省的自己动手。”这是当年我拿着把刀站在我妈面前说的话。十五岁那年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活过十八岁,世界那么肮脏,人心那么黑暗。我对我所认知的这个社会失望透顶。

 可现在,我十八岁了,阳光正好,天空是亮的,而且我还没有攒够五万块,还没有尽到我应有的责任……

   我长大了,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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