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走回头路的滋味

早晨起来,娃娃们还在熟睡,周末不用上班,生物钟都很自觉的晚点敲响她们。我轻手轻脚上楼,从洗衣机里取出衣服,再放慢步履一步一步下楼,生怕打扰了吃奶的小儿。

玻璃上还有未消失的雨滴,路面也比较潮湿,看来雨刚停。最近每天都会有一场暴雨,高温天的礼物一样,阳台的花都无需天天浇水。就是台风来那两天,风抽得太狠,枣子落了一地,睡莲水池里漂了一层红红的,有点可惜。

晾好衣服,把房门开条小缝隙,这样,万一小的睡意中想吃奶哼哼,我可以在卫生间听到过去喂他。只要想起小宝吃奶的样子,都会忍不住微笑——他边吃边玩,一笑俩酒窝,又大又深。就我这自卑的容颜,生出个跟他爸一个模子的儿子,还把我那可怜的一个小酒窝升华成迷人的两个大酒窝,怎么都让我傲娇很久。生人也和做产品一样,第一代是女儿,俩酒窝硬是扎在颧骨上,不笑还好,一笑人的注意力都被锁住了,有点奇怪。到了二代,基因就迭次升级,酒窝位置不偏不倚,产品品质优化得让人赞叹造物主的智慧。

一边刷牙一边照照镜子,皮肤颜色越来越和小麦匹配了——虽然生平第二次购买了纯植物防晒乳,还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给自己买把遮阳伞,但挡不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中午大太阳的骑电动车,拉风,不凉快!关键还有,吃饭前冲着水龙头洗把脸,下午裸着脸上班了。但我还是很高兴,至少我会采取防晒措施了。

然后,开始居家环境大清理,上班期间女儿放假,负责打扫卫生,多少有点瑕疵。自来水冲过手心热热的,毛巾打湿,正反面均涂抹两遍肥皂,稍微泡一会,再搓的感觉不油腻了,流动水下漂洗干净。就可以从客厅,到厨房,最后卧室(怕打扰孩子),卫生间,收尾工作刚做好,娃娃们醒了——

这一切都像安排好的。

这一切相同的事务都像十年前——可是,那时,我不喜欢拖地,我讨厌做家务,只是当成任务去完成。连听到女儿喊妈妈的声音,都无比焦虑——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活还没干完呢?

时间,早已不知不觉,去了哪里。

那时那个暗淡无光的我,即使工作旱涝保收,都卑微的掉到泥土里,每日望不尽惆怅,心事堆叠,整日把自己裹在黑色系衣服里。总想着,有一天,天高云淡,去看海,去海边吹吹张学友一般的风——

那一个长梦,繁华落尽,青春都用来沉淀,忍耐,再忍耐,读书,再读书,付出,再付出……

那十年的岁月,迷茫过,畏缩过,失望过——

打翻的日历仿佛搁置的故事,总在痛不欲生,感觉人间不值得时,绝处逢生。

是啊,人生没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数,都在你打破镜子的碎片里一一影现,都变成你抱头痛哭时奠基你踮脚再望的石头,都盛放为撕开包装时暗藏的礼物,都还给了你,破碎重生。

从前奔跑,此刻慢行。

过去焦虑,此刻释然。

我知道,也深深懂得,不放弃,自有天意。

我只是人山人海中的一粒芥籽,阳光从未吝啬,雨露从未缺席,风,来的时候吻过,只是,我发芽的勇气滞后很久,刚长出自己的样子。

我想,属于自己的样子,一定,风雨无惧。

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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