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组织,井然有序的群体
依靠一个建立在基础管理政策上的组织,先把最聪明的员工汇聚一起,确定事实,做出集体判断,再利用它设计出最实质性计划——要时刻意识到思想开放的重要性。——小艾尔弗雷德·斯隆
这一章,让我们来了解管理中组织的重要性。
一、统治与组织。
从希腊人、罗马人到当代CEO,在人类进化的每一个阶段,人们都思考着如何以最佳方式进行组织。组织从来是人类文明中反复出现的怪物。有些组织很成功,有些则不然。由于泰勒和福特对组织性质这一主题保持了沉默,德国社会学家马克思·韦伯(1864—1920)开始思考他们的理论和实践产生了什么样的组织影响。他仔细研究了工业发展的趋势,工厂、工头和中层管理人员,以及新业务的庞大规模,设想了组织的未来,从而提出了自己的预见,暗示工业发展不可避免要使人丧失“人性”——个人屈从与组织是现实,而非通往无产阶级乌托邦的阶梯,因此,官僚体制将是工业新世界里组织的终极形式。商业机构的组织遵循等级制度的原则。它有着无情的理性,还有精心设计的晋升结构和部门界限。组织像机器一般运作。系统里的每一颗螺丝钉——每一个官僚,都履行着界限分明的任务。他写道:单从技术的角度讲,能够达到最高的效率水平,从这一点来说,也构成了目前已知对人类施加控制的最理性手段。较之其他形式,它在精密性、稳定性、纪律的严格性和可靠性上都更优越。
二、组织的思考
尽管组织的性质未引起泰勒与福特的兴趣,但在管理教育世界开始更为系统化地探索组织问题,组织流程图随之推广开来。正如拉塞尔·罗布所言:各种组织多多少少会有所不同,因为组织追求的目标和结果,以及实现这些结果所需要采取的途径,都是不同的。作为罗布的听众,巴纳德是少有的把理论与实践进行弥合的从业者之一。他的很多观点与现代管理思想不谋而合。如他把理性决策提升到管理职业核心的地位,此外,他强调沟通的必要性,主张沟通路线要简短直接。为此,一需要提供沟通体系;二需要出力保证核心活动的可靠性,三是阐述和定义企业目标。在他看来,首席执行官并非只着眼于简单短期成果的独裁式人物,相反,培养价值观、定义组织的目标,也是职责的一部分。因此,他把组织定义为“有意识协调两个或两个以上人员活动的系统”。同时,他认为管理需要道德,从而拓宽了管理的职业任务:不单是测量、控制和监督,还要关心诸如价值观和组织等更为抽象、模糊的概念。
三、善用群体智慧的现代管理者
在杜兰特创建的通用公司,斯隆对杜兰特管理方法的核心思考,其实就是组织的问题。当时杜兰特的管理方式像是独裁者。但斯隆用明确的政策和有天赋的高管取代了杜兰特喜怒无常的独裁式领导。首先,他创造了一支高度专业化、冷静和精明的全新管理团队,这些经理人根据当时可用的信息来做出决定,而不是仅凭直觉。他坚持依照事实,翻阅大量的文件,考虑问题的方方面面,避免刚愎自用、固执已见。因此,若说福特完成了管理的底层改造,而斯隆则完成了它的上层改造:他把管理变成了一套高效、可靠、如同机械般的流程。
斯隆的第二项成就同样重要。他创造了一种全新的组织形式,以管理通用公司这样一个庞然巨兽。他研究组织的成果,便是在于确立了分权经营和集中控制相结合的组织模式。这种模式赋予了事业单元前所未有的责任。这种方法的核心就是确定每个人的责任。斯隆认为,企业最高层的管理者对事业部经营的细节有太多的了解,既不适宜,也无必要。他采用多事业部形式,就是让高层管理者有更多的时间专注于战略问题,经营决策靠一线人员决定,遥远的总部不再插手。这就要求连续不断地进行协调。但它非常管用。多事业部帮助公司扩大规模、走多元化道路、跳出了最初的功能性组织限制,从而,造就了大型组织分权化的趋势。1950年,《财富》500强企业里约有20%就实现了分权制,到1970年,这一比例已上升至80%。像阿尔弗雷德·钱德勒也是这种趋势的一位主要支持者,他在经典作品《战略与结构》称赞了斯隆所做的工作。他认为,多事业部组织的主要优势在于,把“负责整个企业命运的高层管理者从日常经营职责中解放了出来,给了他们时间、信息、甚至体力,专注于长期规划与评估”。
但随着这种模式的日益应用,其不足之处日渐明显。主要因为斯隆设计的分权结构是围绕汇报和委员会的底层机制而建立起来的,这个机制最终变得尾大不掉。随着时间的推移,委员会越来越多。严格的目标和狭隘的成功标准扼杀了企业的主动创新意识。到了20世纪60年代末,斯隆在集权和分权之间维持的精妙平衡不见了,取而代之,融资成为企业最主要的功能——当年成就通用汽车的辉煌制度,如今使它陷入瘫痪之中。诚如苏迈特·高沙尔和克里斯托弗·特利特所言,多事业部陷入困境是因为:“没有流程可以挑战制度性智慧,推翻现有知识基础,重新配置数据来源。正因为缺乏这里挑战,这些公司才逐渐陷入僵化,把传统智慧捧到神圣的地位而不愿改变,受过时的知识和专业技术的限制,跟瞬息万变的现实脱了节”。
看来,管理与其他事物一样,也需要不断更新观念、不断深化管理内涵,以便有效的让原有的组织模式焕发出新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