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身是个相信爱情的人。
我从南方来,现在在一个北方的小城。我遇见很多人,听很多故事,见证很多发生。我就像所有世俗那样尝试劝解尝试干涉尝试把故事推到我以为的正轨。最后了解,感情里每个人都完完整整,是独立的,独断的,独裁的,是决绝或者执着的。
当初,我们几个女生刚认识,印象中没有出挑。新环境里女生小群体讨论的话题中总会有对某某男生的议论,她提起他的时候另几个女生都应和着说不错,实际上那时候谁又会认真地看过谁。机缘巧合,他们在网上从一个共同话题开启了聊天模式。有了一段日子大家也便明了了些许,偶尔私底下会跟她开开玩笑。转机是在一次校级活动上,列队进场入座。同寝室的几个女生挤眉弄眼玩笑地让他们邻座,她也倒半推半就地坐下。当时快要入冬了,但按规定大家都只能穿极薄的院服。于是她拿着红色的羽绒服对冻得哈气的他,笑说,要不你把腿盖上吧。他也不推脱。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散场的时候他告诉她说周天他生日,一起吃饭。至于后来,就像所有能猜到结局的故事一样的发展套路,他们在一起了。以极快的速度。发展异常顺利,感情增长也十分迅速。他俩一起吃饭,下课了就出双入对,时常到附近散散步溜溜弯。
她对他是十分上心的,每每打电话都要提醒他做作业,不依不饶地不准他跟舍友一起去网吧通宵,担心她不陪他的时候他一个人吃饭会孤单,纪念日的时候她订好饭店买好蛋糕。他对她更是极好,每天早上买好给她的早点,饭点的时候在教室门口等她,每每上街就给她带回她爱吃的,她生病的时候不管多晚都买好药送到宿舍楼下,她开心的时候顺着她撒娇的语气给她唱歌,她发火的时候耐着性子听她骂,她闹脾气躲起来他半夜一个一个宾馆找她。在我们眼里,就是一句“得一男友如此,夫复何求”。
可惜,她要的是轰轰烈烈,他给的是细水长流。她开始不满,从一次一次他与前女友的聊天记录,从一次一次他与前女友朋友圈的互动,从外出时他未做过任何安排没操心过任何事情,从他每次都需要她督促着才学习。然后我们明明都知道,她与当时的男闺蜜亦是追求者的聊天言语亲昵,她在朋友圈的互动从来是不掩饰的亲密。她说,我们是革命友谊,他接不接受都得接受,他凭什么怀疑。可她不能接受他的“红颜知己”。他对她和男闺蜜的事知道,但从不言语。她对他的“红颜”怒不可遏,也因此吵了好几次架翻了好多次脸。都以他的讨好道歉收尾。
我讶异。直到一次她说起男闺蜜。她说,和他出门她从来什么都不用操心,他会安排好一切。她说,她是学渣他是学霸那时候他总是给她画重点帮她复习。她说,他总是在每个细节尽其所能的体贴入微。她说,他是喜欢她的,她也是,可是他们不能在一起。原来他们的感情,甚至早到前于我们的相识。可惜他回她汉,中间隔着一道坎。家人告诫她,做朋友可以,只是绝对不能在一起,没有余地。
所以她带着遗憾,去努力。所以他输给了无形的对比。而他们本来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他有的,他没有;他有的,他也未必有。中间他们经历了很多次的分分合合。她坦白。但他爱得太真挚,于是一次次退让,一次次隐忍包容,一次次挽回,一次次压抑怒不可遏的情绪。结局却也逃不过。
后来一段日子每每她打电话都在提分手。她哭着笑着说着聊着,浅薄和深沉的言语对白切换着,不知道是痛着还是自由了。而对面往往是他的言辞温和的挽回。他说,我们别闹了。
而真的分开,就像从前的每次吵闹,只是这次,不再和好。像当初迅速的认定对方,他们连分手也突如其来得让旁人猝不及防。
那是我见过最别扭的分手。明明见面也装作视而不见,旁人提及对方也会面带尴尬,却还是好像互相关心。他依旧会像从前问她某某科的作业,她也仍然会劈头盖脸一顿咒骂之后事无巨细地叮嘱。但终归,什么都无法回到从前了。
这段感情的开始源自两个抱着不同情绪的个体,只想自己过得够好;不想却结束得拖沓又始料未及猝不及防。一方无法继续忽略真心选择提出止步,一方未免继续受到伤害而最终选择适可而止。其实啊,人在感情里终究谈不来高尚,所以,原本我们的初衷就很庸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