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而无奈的日子,除了使人懒散和疲倦之外,竟对什么都迷迷糊糊的不起劲,心里空空洞洞地熬着汗渍渍的日子——三毛《撒哈拉的故事》,闲暇之余,不经意翻到了三毛说的这段话,细思良久,才发现这是我此行最好的理由。是啊,平淡无奇的日子跟着时间的脚印,消磨着你的精力,人们也只能多些感叹,任她流走。
拉萨,这座宗教色彩浓厚,坐落在雪域高原上的城市,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成为了人们梦寐以求的地方。大概是有人喜欢刺激,体验高原缺氧的快感和长途跋涉的艰难,在这里,你随便几句交谈,就会气喘吁吁; 亦或是被这里独特的风景和民风所吸引,云间环绕着山峦,眸子清澈的藏族小卓玛,都是久久不能忘怀的;还是因为生活不如人意,出来散心拍照,打发无聊的时光,听说旅行是会让人找到自我的,但愿这些人能够尽快开始新的生活。
出发之前并没有太多计划,只是一时冲动,便草率的决定了。行李准备的还算充分,以药品为主,“纳赤台生了病,五道梁要了命”,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当时真的被吓到了。让人尴尬的是,瘦弱的我,在店里买不到合身的骑行服,好扎心,于是带着我的运动裤和防晒服上路了,事实证明,骑行服很重要的,“铁杵磨成针,菊花变葵花”也是有可能的。
西宁来来回回走了大概六七次,这座让我伤心的城市,没想到这次又来了。
七月十四日,我们在西宁“秘境玛域”青年旅社集合,三十多个小时硬座的大桑,你的老腰一定比屁股还痛苦吧。旅社随在街边,却不易发现,进去之后,别有一番滋味,四合小楼,藏式布置,墙壁落满了各地驴友的笔记,恰有几位驴友在院子顶头的沙发上闲聊,迅速被这种自由的氛围感染。
老板热情大方,赠送了我们平安结,如今辞家千里,作客他乡,这样的礼物着实温暖。我们在贴吧相识,从五湖四海跑到这里相聚,想来也是一种难得的缘分,上海包租婆,河南大桑,兰州小刘,还有操着和我相似口音的陕西大刘,简单认识以后,我们出去组装检修了车子,上海包租婆的车子由于托运过程中前叉被挤压,费了好大劲儿才安装好,中通快递,我可要投诉你了啊!
夜幕很快降临了,这座城市很美,只是灯火阑珊,让人孤单,想见的人再也见不会见到了。回到旅社已经很晚了,但也并无困意,未知的旅途让人遐想,过去的往事也让人伤感。
窗外潺潺的细雨滴答了整天,偶尔驶过一列火车,打破了原有的禅意。
关于西宁的记忆就此作罢,我最想吃的老酸奶最终也成了泡影,后来在格尔木虽然有品尝到,却也不是我想要的味道。
一夜辗转,起的大早,反而神清气爽,没有丝毫困意。旅社院子已经有许多驴友准备出发,收拾行囊,老板娘忙着给大家退房,四合小院一片忙碌,清晨的阳光洒向微摆的经幡,映射在旅人的脸上,三言两语过后,便挥手道别,此刻竟有些留恋。
都市的喧嚣琳琅已经抛在身后,迎接我们的是青山绿水和动人的传说。踏上109国道(真正意义上的青藏线是格尔木至拉萨)的第一块里程碑是1970,这也意味着西藏之旅正式开始,骑行路上的点点滴滴也和这些大大小小的里程碑紧密相连。从西宁出发,一路向西大约50公里,到达湟源县。顾名思义,湟源,即湟水源头,地处日月山下,公铁穿境而过,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成为重要的军事要地和经济文化枢纽。
行至湟源已过中午,在一家面馆吃饭的时候,遇见了从湟中赶来的湘西老李,人已过不惑之年,精神焕发,说笑风趣儒雅。稍适休息,我们便顶着烈日出发了。
一年前五月初我曾来过青海湖,那时候油菜花还没有开放,满目荒凉,如今也算故地重游,自西宁至倒淌河,景色依旧,只是草甸添了绿色,不再那么萧瑟,国道两旁也很少看到种植的油菜花,心中自然也没有什么波澜。
远方群山环绕之中透出一个隘口,这便是我们此行将要翻越的第一座高山——日月山(海拔3200m)。相传文成公主入藏走到此处,回头东望長安,可怜重山相隔,于是拿出李世民所赐的日月宝镜,看到了長安一片繁华,不禁悲从中来,伤心落泪,果断摔碎了日月宝镜,斩断了对故土的最后一丝眷恋,义无反顾的踏上了西行的道路。最后,日月宝镜化成日亭和月亭,伫立在山顶上,如情侣相视;眼泪汇成山底的倒淌河,倔强的自东向西流入青海湖。唐蕃古道上的传说,也伴你直到拉萨。
日月山脚下,我们又捡到了一位美女——迟雪,几句交谈,得知她只身从东北出发,坐火车来到兰州,已经比我们多一天的路程了,因为没有约到同伴,就一个人上路了。后来才知道,刚出西宁市区我们遇到的环湖自行车队其中就有她,这座不高的山体,即将被我们壮大的队伍征服。就要到达垭口的时候,包租婆出现了中暑症状,吃力的蹬着车子,大概也就是在今天,她的韧带拉伤了。几番吃药歇息过后,症状并没有缓减,无奈之下,只能搭车前行。
我和老李大桑赶到倒淌河镇已是日落时分,晚霞铺红了半边天,马路中央的文成公主雕塑显得格外平静优雅。
席间我们拍照留念,旅途中所有的好友在此算是聚全了。在那曲偶遇的苏老师,她的故事容我后边慢慢来说……由于房子紧张,今晚和二位姑娘同住一宿,悄悄地,不敢动。
疲惫的身体让灵魂安稳,我们称之为路的,不过是彷徨……
清晨的阳光好似知悉旅人的心境,“古道流芳”也是那么耀眼。关山冷月,遥遥无期,你有多少眼泪?
出倒淌河,顺109国道沿青海湖南畔而行,大约五个小时就可以到达黑马河。偶一抬头,花,海,天被天然三分,豁然开朗。一路上花香弥漫,风扯经幡,又是云淡风轻,心情自然美里丽。
李白曾留下“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的雄浑诗句,对比之下,虽有几分凉意,却大可不必细读。由于是旅游旺季,马路一侧,可以看到当地藏民牵马拽牛,埋头摇旗,招揽生意,不时有游客拍照留念或是顺着花间小路驶向湖边,无不充斥着商业气息......
在最荒凉的时候目睹过你,那时我尚不知情愫,也在最美的季节路过你,今日我无暇驻足——青海湖,我何时能走进你心底。
一路走走停停,未觉时长。回头望去,那一抹蓝渐渐消失在天际……终于有一天,这些错过的风景只能留在心里。
昔日无人问津的小庄落,如今热闹非凡,来青海湖旅游的人大都会在此留宿,顺便可以看黑马河日出。途中有幸见到了湟鱼洄游产卵的现象,也意识到了隐性危险的存在,一辆摩托车从身边呼啸而过,差点挂到我。
绿色在慢慢褪去,不远的荒凉正在袭来,一朵妖艳的花朵格外引人注目——狼毒花,在这高原荒漠中傲然挺立,草原蜕变最后一道风景便是它了,不禁感叹生命的顽强。
站在橡皮山垭口海拔(3817m)放眼望去,连绵起伏的高原牧场,牛羊在闲散的吃草,谁又能想到,已经踏入了柴达木盆地,接下来三百多公里,将要在这茫茫戈壁和荒漠中穿行。
单调如一的荒芜让人不安,他们因枯燥才不远千里来寻求精彩,如今却要再一次陷入枯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