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涵
“咳咳咳!”之见一个老人身着破衣烂衫,仿佛就是补丁所做的衣服,尽管已经满是补丁却还是千疮百孔的。
终南山上,好似有人蒙冤叫屈,雪大的让人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刺骨的寒风正“一针针”狠狠的刺向他,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骨头冻成了冰溜子,仿佛每走一步,四肢百骸都将碎成渣滓,老人停下拉车的步伐,努力抬起僵硬的手臂,缓慢放到了嘴边,拢成一个小包,这才缓慢的哈出一口口热气,这热气却丝毫不留存半刻温暖,只化为一片白雾,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的手上流下淡红色的水——那是他手上的霜和早已被冻裂开来的老茧,这时他才发觉了疼痛,“唉”可他却只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习以为常的重重的垂下自己那苍白不带一丝血色的手
终于在他没成为一座“冰雕”之前,他到达了他那“房子”……那只是一个用泥土和杂草草草垒起的“小土堆”。走到屋前,他终于放下了那比他人还高大,满是树木的雪橇
掀开那早已被熏黑了的被门,迎面只有一个烧炭的炉子。他顾不得拍去身上那厚重的雪,点起了炉子,噼里啪啦的一阵火星迸发的声音,伴随声音的作响,他一根根的把砍伐了一整天的木头扛进屋内
尽管他以是动作轻盈,可炉中大量的木炭灰还是把他熏得不成人样,那雪白的头发端也沾染了星星点点的碳灰,手指也似一节节焦炭在火光的映照下黑如墨色,好不容易把所有的木头放入炉内,他这才长长舒了口气,脸上豆大的汗珠都被那厚厚的碳灰给裹挟了,他这才用手背用力抹去脸上的汗水
终于在二更时分,他将刚刚烧好还有着些许火星的碳装好了车,他却也丝毫不担心会引燃他这虫吃鼠咬的破烂板车,因为雪……又下大了!
才刚刚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几步,那碳上早已覆盖了一层雪,他不敢让这唯一和他相依为命的老牛多受罪,也为了能早点去到京城,跳下车用力拽着老牛前进,只为借天公作美卖出一个好价钱!
他一边拽着牛,一边心头盘算着“等我这车碳卖出去,我就可以多一大堆几个雪白的馒头,换上一身干净体面些的衣服了,唉!这雪再下大点吧!这样我的炭才有个好价钱!”老人的干裂的嘴角咧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
“咯咯咯”四更天了,雄鸡抖了抖身上的雪,大声啼鸣
但天公偏偏不作美,丝丝飘雪,被小风一吹,吹到了老人的心头,老人原先炙热的心,也霎时变的拔凉拔凉的,虽然雪小了可那几尺深浅的雪仍然让他和老牛寸步难行半拖半拽的,他终于赶到了京城
他现在的心中只希望“能将这车炭卖出去换些吃食便是极好的了……”
以是晌午时分了,他眼看着雪慢慢融化,只剩一尺深浅了,可这雪仍好像飘絮一样轻轻飘飘,“啊!老天爷啊!请你赐予来个好心人买了我这车炭吧!”他躺在牛的身上,肚子宛若打鼓一样,咕咕呱呱的叫个不停,让他心烦意乱,眼前一片片黑影
他揉揉了眼睛,强打起精神,他知道他这一睡,便再也起不来了!可眼前仍是一片黑糊糊的
“喂!老头!我等奉皇上的命令儿,来宫市,买上一车炭,你这一车我看还可以!你是?”一名太监走了过来一脸狡黠高傲,最后用伸出手掂量掂量
老人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啊!这宫市就是宦官到民间市场强行低价买物,其实就是一群强盗,杀人不吐骨头,而现在就是要他的钱,若他交了些许银两,太监便装作没见过他,去讹诈其他可怜人了……
可他哪里来的钱啊?他翻遍身上每个地方可连一个子儿都没有……他只得无奈的耸了耸肩,央求道“大人!小人身上真真是一个字儿都没有啊!小人这条命就都指在这车炭上了啊!要这车炭就是要小人的命啊!”
那太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挥了一下衣袖,用棍子狠狠的把老人紧攥着板车的手打掉,两个白衫儿狠狠拽住他,只见太监叫了几名白衫儿,转身离去,走向了另一位可怜人……
那两名白衫儿见太监离去,丢下半匹的红纱一丈绫,充当他们的“买资”随即哼了一生拍了拍身上被卖炭翁沾染到的些许碳灰,一脸嫌弃的离开了……
卖炭翁瘫坐在地上,看着地上的布匹,露出了无奈的笑,用手撑着膝盖,慢慢爬起,拾起布匹,系在了牛角上,哽咽的说道“老伙计!我们一同上路!”东倒西歪的走向城门……“砰!”的一声,老人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起来,他的手上还紧紧攥着那半匹红纱一丈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