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钟准时开会,几个部门头头分别汇报了最近的工作,小吴负责做会议记录,谢姐也说了下当月的财务情况,我听到半截,示意她先暂停,她没领会,正欲再说详细些,我走到她跟前,耳语了一番,她停了下来。
小吴接着说“下面有请曲厂长说说工作情况,”,我正想摆手以“这段住院不了解情况”推辞掉,只见小叔,咳了两声,开始讲起来。看着他泰定自若的貌似有稿件一般的开始,不知为何,我顿觉紧张起来。
小说讲到最近的供应问题,开始厉声训斥供应部的张大成张经理,他耷拉着脑袋,战战兢兢地听着小叔的训斥,小声嘀咕着,“欠树贩子钱,人家当然不给木材了,那就没法做了嘛!”,小叔显然是听到了这句嘀咕,走到张大成跟前,破口说出“要你们好干啥,你还有理了?”。转而又觉得不妥,转身看向我,正好与我的眼神对视,低着头地走回到座位,对着我说“以前都不是欠着树贩子钱,不照样生产了好多木材,净是找理由。”,又对着张大成指着他大声说“别找理由,让你们部门的工人多干活。”,张大成挨了批评,极不情愿地坐了下来。
我看在眼里,也没吭一声,小叔说了句“散会”,其他人收拾东西,正欲散去,小叔又转身看向我,“连昌,还有事吗?”,我看着快要走出会议室的人员,摇了摇头“没事了,曲厂长。”,小叔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笑,“还不是你不在,替你操心操的。”,我从鼻子里笑了声。“嗯,你辛苦了小叔”。不知何故,这句说的我并不那么情愿。
散会之后,各个部门人员各自归位,工人也开始呲呲喇喇地炬着木材,我忍着髋骨间的疼痛,回到办公桌前,对着电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曲厂长,这是曲副厂长和外交部李经理的报销单,请您签字。”
不知过了多久,小吴走到电脑前面,小声的对我说到。
我下意识地看了下电脑上的时间11:45,“快要下班吃中午饭了”,我心想,早已饥肠辘辘的我,此刻才想起连早餐都还没吃。
“先放我桌子上吧”,我没看小吴,只是用眼神示意她放下即可,准备收拾东西,先回趟家,医生叮嘱的药还没吃,得回去补上,我想身体要紧,没有本钱莫谈革命。再者也怕吴郁丽担心,果不其然,我看了下手机,已经有好几条短信追踪,无非就是叫我赶紧回去,不光吃饭吃药不说,医生还叮嘱静养,静养,不能多用力,不能多动脑,总之活的尽量像头猪就好。
“小吴,你中午在食堂吃饭吧?电车借我用下。”,我抬头看向刚走开到她办公桌的吴红
“曲厂长,你没开车啊?”
“嗯,车子拿去修理了。”
“嗯,好,本来我妈喊我回去吃饭的,那就不回了。”
我知道小吴的村子离厂并不远,也就二里路,走路二十分钟,但是中午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她也是不愿意走着回去的。
我迟疑了一下,小叔看向我,说“连昌,我开车送你,开我那个昌河。”
本已走到我跟前的小吴,拿着手中的车钥匙,不知道该给我还是不给,看了看小叔,又看了看我。
“不用了,小叔,近,我骑车就行。”
“你伤还没好,我送你吧。”
我望着他,想拒绝,又想起髋骨间的剧烈疼痛,骑车会更加加剧,只好说“那行”。
于是,对小吴说“那你该回家吃饭回家吃饭,食堂的饭菜也不太好,让曲副厂长送我就行。”
这下小吴才算松了口气,小叔对着她笑了笑,并玩笑似的说“曲厂长伤还没好,哪能骑车,你也不用脑子想想。”
小吴嘴巴一噘,刚说出“曲大哥”三个字,转而又觉得不妥,赶紧改口,“曲副厂长说的是啊,厂长问我要钥匙我就给了,我也没错啊?”
“嗯,没错没错,你说的对。”小叔弯着腰回应。
我忽然间觉得二人似乎关系走的太近,有点不舒服的感觉,我摇了摇头,心想“曲连昌,脑子摔坏了吧,想多了。”
“走吧,小叔,吴郁丽在家催了几次了。”我示意了下手机。
小叔心领神会,说“马上,你稍等,我去开车。”
两三分钟功夫,小叔把昌河开到办公室前,我坐上副驾,呲的一声,缓缓驶出厂子,前往我们的村子,曲义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