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们在青春期的时候自杀 | 伍绮诗《无声告白》

图片发自简书App
我们终此一生,就是要摆脱他人的期待,找到真正的自己。


——1——

这句话是我的个人描述。虽然很久都知道这句话出自《无声告白》,但各种缘由导致一直没翻开这本书,直到前几天将其读完。

开篇第一句话:莉迪亚死了,他们还不知道。

以一个悬念式的开头层层推进,展开一个家庭各个人物的命运描写。

女主角玛丽琳,她一生都想摆脱母亲的期待,不屑于像母亲那样把做一个完美的家庭主妇当成理想。她想要成为一名医生,一名真正的职业女性。她渴望一种与众不同,不想成为一名落入俗世的女性。

但当她在大三那年的课堂上与作为教师的华裔男子李相遇之后,就像所有坠入爱河的女性一样开始了恋爱,并怀了孕结了婚。然后她就不可避免地堕入了一连串的家庭琐碎生活中。煮饭,带孩子,照顾老公,被迫中止她的学业和梦想。

老公李是来自底层的华裔,顶着他人的名字,一路靠着天赋开启学霸之路来到哈佛。他渴望融入美国社会,他想要的是认同感,超越种族的认同。

这两个人尽管一个渴望出众,一个渴望融入,但最后因为某种“类似”的成长环境,跨过人种差异,成为夫妻。她爱他,爱他身上的那种坚韧以及平静。他娶她,更多是因为,在那个种族歧视严重的70年代,他太想融入白种人的社会。他享受被一个白种人女孩爱慕的感觉。

对于玛丽琳这种有野心有抱负又具有天赋的女性来说,她很难在庸常的婚姻生活中找到自己的价值,也被心中的理想折磨得寝食难安。于是有一天,她试图逃离,她放下两个孩子和老公,独自离开家去外面租了公寓,并报名了社区大学想继续完成她的学业。然而,她最终还是失败了,就在考试的前夕,她发现自己又怀孕了。

重新回归家庭的玛丽琳,内心并没有真正妥协。她开始拒绝做饭,又把自己全部的野心和梦想寄托在了女儿莉迪亚身上。她把莉迪亚当作了另一个自己,要求她热爱理科,并热切期盼她有一天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医生。莉迪亚因为母亲曾经离开过,害怕再一次失去她,所以为了博得母亲的欢心,全然失去自我地配合着母亲。

莉迪亚的哥哥却感觉父母的所有眼光都在莉迪亚身上,他渴望父母的注视,但一切都无法改变,父母只在女儿身上看到了实现自己理想的可能,而忽视了给另外两个孩子平等的爱。在熬到了可以去大学,哥哥如出笼的鸟一般,迫不及待的出走。而这成了压死莉迪亚的最后一根稻草。在这个家庭里,她无法想象,她该如何继续面对父母,就连她最后的安慰和依赖都要走了。她得到的爱更多,却是牢笼。直至有一天,她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而投河自尽。

——2——

对于父母,他们是怎么都无法理解女儿的行为。他们一心把自己未完成的心愿强加在孩子身上,在这过程却忘了这是否是孩子想要的。父母有时候就是这么的迟钝。把闷不吭声理解成温顺乖巧,把不合群没有朋友理解成可以更好地安心学习,把考试考砸了理解成不够努力。

他们太迟钝到已经早就忘记当自己10几岁的时候渴望着什么爱着什么又恐惧着什么。全然看不到一个孩子是怎样努力的活着。

毕竟,人总是最健忘的动物。40岁的没法理解30岁,30岁的更看不懂20岁的,20岁的则对10几岁的不屑一顾,对其一切想法嗤之以鼻。

《无声告白》是2014美国亚马逊年度最佳图书第一名。美国亚马逊编辑的推荐语里说,这本书探索了身份危机、人生成就、种族、性别、家庭以及个人道路。并且,说这本小说没有任何一处落笔是粗疏的。

撇开所谓的文笔与故事结构来说,无论是有人说老套也好,是一堂创意性写作课也好,于我而言,是它本身超越本体的洞察。

《无声告白》用敏锐的洞察力和勇敢、坦率的执着,让我们看到了不同的人对“与众不同”产生的渴望抑或恐惧。在作者笔下看到每个人对于自己的期待、对于他人的期待,又是怎样对自己、对他人形成枷锁,甚至让人无奈的是,当一个人的反抗有时却又成了另一个人的枷锁。

何止是美国式家庭,放在中国的大环境中,更是无数中国式家庭父母的写照。

——3——

在阅读时,抛开看到的性别、种族、身份危机的探索,更多的是在莉迪亚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还有哥哥、汉娜,似乎每一个都是自己,都和那个时候自己的心理相重叠。

那时候的我,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在被要求中长大,习惯了用爱来索取交换,习惯了没有自由没有梦想没有灵魂。却忘记了,每个人生来并不是这样的,有的人可以习惯,有的人不可能习惯,有的人只能以死作为逃避。

那时候的我们,眼里的一点点悲伤,总是比天还大。可是无数这样作为少年的我们,靠着自己的坚强努力从那样天大的悲伤里面走了出来,成为如今不那么完美的自己。

我想这是值得为自己赞扬歌颂的事情。

但是,有些他们,或许总会携带着那种悲伤,一直对自己没办法满意,一直难以高兴起来,一直看不到自己所得到的一切。也许,从骨子里,他们已经失去了爱的能力。

我一直说,在自我成长的道路上,自爱是第一命题。

那么,自爱又是什么呢?

我想,从少年成为成年人的我们的自爱应该是,敢于勇敢地回头看,看到曾经蜷缩在角落里的那个小小的自己,不那么完美,有着那样这样的缺点,但也有着不一样的闪光点,走过去抱抱他,也谢谢他无论遇到什么,都是那么的努力,让你在今天,仍然能活在这个世界上。

起码你还有麻辣烫、串串可以吃,起码你知道了开车时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的感觉,起码你从那个家走到了现在世界上更多地方,起码你爱过恨过,知道了什么叫情欲什么又叫做爱情,撕心裂肺为一个人哭过,也为一个人没心没肺地笑过。好像,挺好。

起码,你还是可以继续领略这个世界。激烈的,残酷的,但也是精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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