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香(五)

鸿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住处的。一进屋,他就一下倒在了床上,如同一根倒下的木桩。屋子里没开灯,只有外面街道上的街灯从玻璃窗透进来昏黄的光辉。鸿觉得自己的脑子非常的乱,他的心中被不断涌出来的痛苦一阵一阵地撞击着。鸿没有想到菊会拒绝自己,而且拒绝得那样坚决,一想到这,他的心便开始隐隐作痛,泪水也悄然的从眼角滑落。“莫非她不相信我对她的爱?”鸿在心中不停地问自己,并想从菊的话语和神色中寻找答案。鸿的耳畔和眼前又浮现出菊的音容笑貌来,她的目光是那样的高贵圣洁,她的声音是那样的温柔,充满了磁性。“难道我就这样轻易地放弃了吗?”鸿在心中大声地问自己。“不!”他一下从床上弹起来,拉开灯,屋子里一下亮堂起来。“不能就这样轻易地放弃,放弃了她也许真的是放弃了我的幸福。”鸿站在窗前,深深地呼吸了几下,似乎想将心中的痛苦和郁闷全部都吐出去。窗外,城市繁星般的灯火在黑夜中闪烁。而此时,在这个城市的另一边,还有一个人同样的无法平静。

菊回到家后,保姆已经给丫丫洗漱完毕正准备上床睡觉。她过去换下保姆,安顿好女儿睡下,与以往有所不同的是今晚她没有主动拿起童话故事书给女儿讲里面的故事,而是在丫丫的提醒下才记起来。女儿在她的怀抱中很快就睡着了。菊回到自己的卧室,脑子里开始回想今天傍晚的事情。一个女人如果能够被人爱,特别是一个优秀的男人的爱,自然是一件高兴和自豪的事情,女人都希望自己能够被热爱。但是,鸿的这份爱却让菊不敢也不愿接受,对于曾经有过不幸婚姻经历的菊来说,所想到的远比只有恋爱经历的鸿要多得多,尽管她的内心也渴望得到男人的拥抱和抚爱,但这必须是在相爱的前提下,她很清楚,如果自己接受了鸿的话,那肯定会给鸿带来伤害,而这恰恰就是她所不愿的。还有一个让菊无法接受的原因是因为这来得太快,鸿的这份爱让菊深感意外,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过他会爱着自己。凭一个女人的直觉,菊不怀疑鸿对自己的爱,可是,自己所需要的并不是短暂的爱抚,而是需要持久的幸福。对这份不得不放弃的爱情,菊的内心被一种无法言述的伤感刺痛着。这一夜,她很久也难以入睡。

此后的几天里,鸿一直处于忧郁的状态之中,而且心事重重,阳光般的笑容从他那轮廓分明的脸上消了,他常常坐在办公桌前双眼却出神地望着窗外,可脑子里究竟在想着什么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就那样神不守舍地望着外面的某一个地方,身边发生了什么也全然没有反应。但是,假如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另外一种声音,鸿的眼中便立刻会闪现出一种光芒来,这种光芒的出现,也同时意味着他从那遥远而不知何处的地方回来了,这个声音就是菊的声音或是她走路时的脚步声。菊并不是一个说话大声的女人,更不会在走廊里大声地说话,因此,鸿听得更多的还是菊的脚步声。他喜欢听那声音,不急不缓,从从容容,那节奏和轻重,都只有一个在各方面都拥有成熟魅力且内心高贵的女人才有的。

(未完待续   敬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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