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猫,我想每一个猫奴都有自己的故事可以分享。这种动物与人的爱恨情仇真的可以追述到几千年前的古埃及,作为一种神灵,曾经帮助埃及法老一起捍卫一个又一个朝代的更迭,甚至还保护着法老王与他的妻子子孙后代们化身木乃伊等待着复活的那一天。
后来文艺复兴时期,猫和狗都一度被成为贵族显示自己权势的吉祥物。而中世纪黑暗时代,猫就没那么幸运了。由于每年闹春的叫声被看作是淫荡不洁的,黑色的猫更认为是女巫、恶灵的化身,猫变成了跟老鼠一样的害畜惨遭大量屠杀。
猫咪以前在中国是没有的,当代家猫什么时候传到了中国,我还没查到相关可靠史料,但是估计汉唐时期有了丝绸之路的贸易往来后,猫也就跟着来了。那时候来往都是靠走的,一路上那么无聊,很多商人就会带上鹦鹉、猫猫狗狗之类的宠物在身上,陪着自己度过一个一个荒漠寒夜。
很多文人墨客知识分子都喜欢猫,比如海明威、老舍、村上春树,这都是铁杆猫奴,尤其是老舍先生还专门写过不少猫的散文,还声称帮着自己家的猫揭竿而起爬树上房打群架呢!夏目漱石先生的《我是猫》更是以猫为第一人称,写了一个颇为有趣的故事。扯得有点儿远,我只是想说,能跟那么多大神一样热爱猫我真的很荣幸。
猫这个东西,真的不能单纯当做动物来看,也不能仅仅看作是宠物。它们是主子、是邻居、是室友、是可以互相陪伴互相取暖的伴儿,它们经常捣乱破坏东西,它们也会哭也会笑也会撒娇闹脾气还会安慰人。它们是一群磨人的小妖精,来自猫星,回归猫星,在人世间的一世,不过是跟它经历的人和事有那么短短的一场缘分,不为谁来也不为谁走,永远那么独立而个性。
从小我就喜欢这种毛绒绒的小动物,但是是养猫还是养狗我一直没有想好。有一年,我已经上大学了,周末回家跟家人看电视,正好电视里播一个纪实访谈栏目,讲述的就是记者暗访地下流浪猫狗的现实情况与救助情况。有很多猫很可怜,被人打被人抓被人虐待。有的从很高很高的楼上摔下来,摔断了四条腿,被志愿者救回来一条命,但是只能艰难爬行,每次只有吃饭或者很熟悉很信任的人来,它从不出笼子。还有一只猫,我印象太深了,叫亮亮,很漂亮的白色长毛猫咪,高高的小鼻梁,很美。可是它的眼睛被残忍地挖去了,饲养它们的志愿者每次叫它出来吃饭,它只能靠耳朵和鼻子一点点哆哆嗦嗦地到志愿者身边,赶紧吃几口就躲进笼子里。记得当时看到这里,我特别难过地泪流满面,都说动物热爱自由,但是被残害了之后,它们对这个世界的邪恶太害怕太恐惧了,它们宁可放弃自由选择一个相对安全的笼子。
大概是那个时候,我就各位心疼这种小动物。有一个阶段,我的家给我的感觉太冷了,每个人只干自己的,每天没什么交流,甚至连一顿饭都不在一起吃。这让我很难受也很恐慌。一次机缘巧合,我的一个高中同学发了个信息问谁愿意养只猫,白白净净两三个月大。我一激动就去同学那里领养了我的第一只猫。
1 白猫PP的故事
我的“大女儿”就是这只脾气大个性强还超级聪明的白猫,名字叫PP,刚开始本来叫淘淘,但是怎么叫这个名字它都不理我,反而老妈总是取笑它叫狗屁猫,然后又说这跟人家狗有什么关系,就叫它屁猫,它反而有反应了,一叫就过来。于是只能叫PP了。我刚开始养它的时候什么都不懂,不知道幼猫该吃什么;不知道猫咪轻咬人的手或者脚趾头是喜欢你的意思;不知道母猫十个月大左右就会性成熟开始发情叫猫。什么都不懂的我,以及还是小孩子不懂事的它就这样开始了磕磕绊绊磨合的第一年。
它生气的时候真的会跟我发脾气,抓得我好多伤。比如洗澡,比如剪指甲,这简直会要了它的命,宁死不从。比如带它去打猫三联防疫针,被医生和医院的环境吓到,满医院乱跑,楼上楼下乱窜,甚至吓尿了,还拉了一泡便便,最后不得不用抓动物用的网子把吓坏了的它套住,我拿着一个大网子带它回家,回家后它还是会很生气的炸毛,低声怒吼,粉色的小鼻头变成了红色,大大的黄绿色眼珠充盈的泪水。
但是它真的太聪明了,后来我自己养了好几只也帮别人养猫当保姆,我发现我家PP是最聪明的一只。给它的脖子上戴上可调节的铃铛,它不用半分钟就能自己摘下来;关上的木门,它知道用前爪抓住,后抓轻推的方法把们打开;当我或者我妈谈论它的时候,夸她漂亮聪明它会开心地摇摇尾巴,若是说它的坏话或者批评它,它就会皱起眉,一副特别不开心的小表情;如果我心情不好,难过流泪,它会主动跑到我的身边,卧在我的身边抱住我的手或者脚安慰我。
记得当初因为闹猫,它天天叫,不仅它变得日渐憔悴不吃不喝不睡觉,妈妈也因为被它吵得睡不着,跟我大发了几次脾气,(养猫这件事也是我后来决定搬出去自己住的一部分因素)于是我不得不带着它去做绝育手术。带它去看医生的时候,它还不满十个月大,一开始我真的没往那边想,带到医院后才知道它是要找男朋友了。我惊讶了好几分钟,然后不得不让它做手术。后来我再养的每只猫都经历了这样一个不得已为之的残忍经历。一方面是限制猫的数量,另一方面可以提前预防这方面的疾病,激素水平也能更稳定,最后的效果就是能活得久一点。这可能也是我自私的决定,但是为了让我的大白宝贝能好好地生活在这个家里,不会被我妈哪天一生气扔出去,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刚做完手术的它还处于麻醉昏迷阶段,我赶紧趁此机会剪掉了它又长又锋利的指甲,然后用小毛毯把它包裹起来抱回了家。回到家里我给它准备了一个舒适的大箱子,里面铺好了褥子被子,甚至还放了毛绒玩具作为它的恢复病房。然而当我的猫慢慢苏醒过来的时候,它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它愤怒了,愤怒的白猫小姐怒吼着嚎叫着,好像在表达自己的愤怒与伤心。从此以后就是一个女太监了,它伤心啊!做手术好疼啊!它生气啊!它好像在质问我为什么要对它这么狠…… 它在吼叫中不断跌跌撞撞地爬起摔下再爬起再摔下,小粉笔头被气的变成了鲜红色,身上包扎的绷带上被它这样的折腾渗出了鲜血。我一开始只是在一边哄它,看它都把自己弄伤出血了,我赶紧抱住它希望让它安静下来,它在我怀里挣扎撕咬,我手上胳膊上甚至肩膀和后背上都有几处抓伤。看着我亲爱的白猫宝贝真的哭了,眼泪汪汪,又哭又闹,我这个猫妈妈也是心里很难受,所以也就没再因为它抓伤了我而跟它生气。我趁它有短暂的停歇空档赶紧抱起放进小包里,急急忙忙带它去医院二进宫再次缝合。
折腾了一下午后,它还是半昏迷的状态中气得直哼哼,而且真的不吃不喝不理我了。我寸步不离地守着它,它半夜醒过一次,艰难地摇摇晃晃爬起,走到猫砂盆吐了,然后又喝了几口水,再次回去自己认为安全的桌子底下睡了。我给它精心准备的小房子,从来没正眼瞧过一次。我真是拍猫的马屁拍到了猫爪子上……我只好在把它安顿好之后,去防疫站打狂犬疫苗。
现在,白PP已经快要8岁了,从原来瘦得像只白老鼠,到现在胖得像个大毛球。体型的改变没有改变它始终如一的傲娇性格。不过我最近发觉它越来越爱撒娇,我常常抱着它夸它长得真漂亮,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反光时好像一对宝石,它总是很高兴地摇摇尾巴,然后心满意足地“嗯”一声,表现出极大的满足感,并对我的眼光表示肯定。有时候我忙工作顾不上理它,又或者我在跟别的猫亲昵,它总会很吃醋,然后一脸哀怨的样子,不停地嗷嗷叫,抱怨我怎么可以有别的猫了……
不过,我的白PP撒娇归撒娇,母性的光芒一点儿也没有因为不是完整母猫了而减少丝毫。在它之后,我又收养了两只猫,全是从几个月大的小奶猫开始喂养的。白猫都充当了他们保姆猫的责任,从刚开始一两天的陌生,到后来主动照顾小猫崽子们,甚至为他们舔毛梳理毛发、刺激排便、在身边保护小猫不受伤,有好吃的时甚至会主动让小猫先吃,它才会去吃,俨然一个负责任的模范猫奶妈(可惜没有奶)。
白PP现在正在我的身边游走,哼哼着,好像再说:“把我写好点儿啊~快点儿写,快来陪我玩会儿,给朕做做按摩……”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