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况下,我没有多大的创作欲望,更不具备毅力这样的可贵品质。如果碰巧写出来点什么东西了,那八成是发呆发了很久,胡思乱想了一气之后的产物。
回想起来,我确实从小学开始就对写作有着浓厚的兴趣,别的孩子苦于不会写作文,我则乐不可支地提笔成文,碰上心情好的时候还会给邻居家的小伙伴教授一下写作思路。
上初中后,作文字数的要求提高到了500字,其他人觉得无话可说,我则深感难以收笔,但无奈当时的语文老师一直都不看好我,枉费我多次厚脸皮地请教指点。直到初三的下学期,我们这个偏远鄙陋的小镇中学来了一位专教作文的老太太,据说她是校长的老朋友,一直旅居各大中小城市,学识渊博,阅历颇丰,她老人家从来都没有光明正大地夸赞过我的文笔,但是鼓励和勤勉之言却让我重拾了信心和尊严。
而写作水平第一次被高度认可是在高中时代,一位教语文的六旬老太太在我的一篇作文后给出了一句让我至今难忘的评语――未来的文学家,而后,我的作文屡次被批量印刷,分发给整个年段都不太领情的同学。
联想到我初中时默默无闻的写作历程,我不禁要替那位一直不看好我的语文老师平反,正是因为不被看好,反而一直都不甘心就此放弃。当然,更要感谢初三的那位老太太,若不是她及时的关注和鼓励,可能心中的笔已遗失在某个不知名的暗夜里。再者,从小我又是跟在外婆――又一个老太太身边长大的,这样看来,我与老太太确实有着不解之缘。
上大学时,心血来潮参加了大学生通讯社里的文学部,也曾意气风发地发了几篇文章,前辈的评价是欠逻辑,意识流。平常我与人对话时大概也有这个症状表现出来,我想了想,可能因为自己是水瓶座,思维比较跳脱,火星人的世界,地球人永远不懂。父母亲也就这个问题与我讨论过数次,其过程往往激烈,其结果往往无疾而终。
不知不觉中,我心海上的那条写作之舟却因生活的混乱繁琐与自我的懒惰拖沓而渐渐搁浅。大学毕业后,我没有成为一个作家,也没有成为一个记者,总之是称不上文字工作者了,只是一个偶尔会被人想起然后慌忙间肩负起一个写作任务的临时文员。
说起来,除去少年时代读过的几本青少版世界名著,自己再就没读过几本正经严肃的文学著作了。再除去偶尔突发奇想写两篇日记以外,自己就没有过什么拿的出手的文学创作经历了。人家说勃朗特三姐妹之所以会在文学史上留下永恒的倩影,多半是因为从小就开始的大量阅读练笔符合了一万小时天才理论,从而造就了作家三姐妹与一个画家小弟的佳话。反观自我,写作之舟的搁浅实在是我命里难逃的劫数。
多年来,我就像一只随风游荡的气球,从来都没有什么固定的方向,或许总体上的运动轨迹一直是向上,但却总是分不清东南西北到处乱飘。也许,有一天我会不明不白地炸掉,或是因为大气层的压强,或是因为路过的飞鸟,但不管地上的人们喜不喜欢,我依然在空中显眼地飘着。
我想说,我只是一个简单的气球,因此,我无法拒绝膨胀。我只有一条捆扎着的绳索,因此,我也无法一飞冲天。我不痛不痒地鼓着气飘荡,不温不火地保持乐观向上,我满足不了内心的愿望,更无从达到外界的期望。
但是,看过我或是正看着我的人们,可不可以别马上失望,上帝之手既然放飞了我这只气球,那他一定有他的理由。